常务师兄来回看了看这十个人,道:“我问的问题很简单,入试者报上姓名,年龄,来自何处,希望或愿望是什么。当然了,也可以说一下自己的特长,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这样可以给你们分到合适的长老门下修行。”
常务师兄走到周衣衣面前,低头道:“从你开始。”
周衣衣昂着头看着常务高大的身躯,结结巴巴:“我……我叫周衣衣,今年六岁了,家住周家村,我们村,我们村全部被鬼……给杀……杀了……”周衣衣想起当天那个情景,浑身抖动不止。
常务师兄皱眉,疑惑道:“你们村全部被鬼杀了,那你怎么活了下来?”
李勇赶忙说道:“常务大人,我们村被鬼见愁屠杀了,就剩下我们四个孤儿了,衣衣太小,他爹也惨死了,想起来会害怕得发抖。”众人投来怜悯的目光,常务师兄神色哀伤,道:“这么小,唉,可怜的孩子。”
常务师兄看了看他们四人衣着朴素,问道:“你们四人就是周家村的那四个孤儿?”四人齐点头,常务师兄带着怒气道:“这个鬼见愁,简直没有人性,连无辜的村民都杀,还自称什么妖魔界第一女皇,真是丧尽天良,哼!”
周衣衣被这阵怒吼震得揉眼大哭,常务师兄见状,赶紧蹲了下来安慰道:“不哭不哭,师兄是说那个魔头……”周衣衣哭的更大声了,田菜道:“常务师兄,衣衣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常务师兄应了一声,侧回头道:“你们两个过来,给她些吃的,想必是饿了,好好哄哄。”身后两个灰白衣着弟子应声,过来将周衣衣抱到一旁的石桌开始哄了起来,给周衣衣剥着果子吃。
李勇喃喃自语:“这……这也可以,那我哭是不是也……”常务师兄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看着李勇,其实常务师兄内心很是尴尬,他从小在青木峰长大,从未弄哭过小女孩,虽然是无意间的,然而在众人面前显得左右不适,只有让其他弟子去哄哄周衣衣。
常务师兄脸色红了红,道:“该你了,自报家门。”
李勇挠着头:“家门?”常务师兄点头,李勇道:“我家门已经被烧了……”这就是李勇平时爱打架闹事,不爱听先生讲课的缘故,众人噗嗤大笑,常务师兄涨红了脸,清了下嗓子道:“是说你的家世,比如你爹娘做什么的。”
李勇恍然,赶忙应声道:“我娘早死了,我爹是四海镖局的镖头,他叫李大力。嗯,我叫李勇,今年十二岁,我们四人都住在周家村。我的愿望是将来当王,娶个貌美如花的公主。”
常务师兄道:“那你会什么呀?”李勇摆开架势,双手握拳,道:“我跟我爹学过功夫!”
常务师兄眉毛稍稍挑起:“哦?”然后道,“那就耍两下给大家看看。”李勇应声,耍了几套拳法,一个不慎足脚未稳摔倒在地,常务师兄摇头道:“虽然不甚熟练,总体还可以,回归原位吧。”李勇爬起,面红耳赤,走回原处长长舒了一口气。
田菜看着常务师兄走了过来,不免低了低头,看着脚尖指头外露,不好意思收了收脚,抬头道:“回常务大人,我是周家村的田菜,今年十岁,平日里会种菜和织布,希望能见到死去的娘亲一面。”
常务师兄眉头略皱,问道:“田菜?”常务师兄听着总有点儿别扭,问道:“会别的什么吗?”
田菜道:“我……我平时在私塾外偷听先生讲课,识得几个字……”田菜语气渐消低头,他也知道自己好像除了种菜和织布,其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你呢?”田菜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常务师兄已经走到周全书面前,周全书摇头晃脑回道:“鄙人姓周,名全书,暂无字号,愿望是能金榜题名,将来做得大官娶妻生子。”
众人听完,两三人皱眉摇头,旁边一个和尚身旁的粉色裙子女孩吐了一句:“木头,书呆子。”和尚眼睛闪动了一下,侧头看了粉色女孩子一样,粉色女孩子回头吐了吐舌头,中间的一个黑衣少女不屑道:“迂腐。”
常务师兄看着眼晕,听着周全书一通不着边际的话,略有些心烦,便道:“还是说说你有什么特长吧。”
周全书被打断,怔了怔道:“鄙人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常务师兄皱眉道:“那你何不去考科举?”
周全书停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鄙人不才,十四岁开始赶考,至今十年三试不中……”众人听完,哄然大笑,常务师兄身后的弟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常务师兄重重咳嗽一下,众人肃然站好,常务师兄看了一眼周全书,蹙眉道:“看你一身文弱样儿,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三渡关你也不中了了。”几人强忍住面容,不敢再笑。
常务师兄接连受挫,顿感深受打击,背手走动几步望着远处山下,叹息道:“自从十年前万幽渊一战,我们天崇山仙界三百勇将命陨不归,仙界第一神器天笏丢失,神州大地四分五裂,诸侯征伐不断,战火连连,凡间文臣武将折损殆尽,如今越发的人才凋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唉。”常务师兄无奈的摇着头。
常务师兄来到一个僧人面前,道:“虽然上来天崇上的人身份各异,但僧人倒是难得一见,刚才说了,只要是正道之人,我们天崇仙界一视同仁。”
僧人鞠身道:“多谢常务师兄。”常务师兄点头,僧人站直道:“贫僧法号木头……”话音未落,几人仍不住笑出声来,常务师兄道:“额……这个是尊师取的法号?”
木头和尚身边的粉色裙子少女吐了吐舌头,心中一惊:原来他叫木头,怪不得刚才说那个书呆子时,他看了我一眼哦。
木头和尚道:“不然,这是贫僧十岁入空门自取的法号,二十年来一直以木头作为法号。”众人恢复常态,常务师兄不好意思的慢声道:“这个法号容易产生误导……”
木头和尚叫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入空门时经常遭到门人耻笑,出去化斋也会受讥讽。佛法讲求内心寂然,不为外物所动,即便他人侮辱讥讽相加,木头只若闻于无声,心自空寂,自然不会觉得羞愤,心若木然清修道。”
常务师兄眼睛一亮,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去,心生敬佩:“师弟所出何门?”
木头和尚回道:“木头十岁时被妖魔追杀,幸得古门寺摹刻法师相救,在古门寺中修行二十载,听闻天崇山仙界第一门广泛征纳修道之士,我便前来诚心修行。”
常务师兄上下打量木头和尚一番,道:“古门寺能人辈出,尤其是十大罗汉功法超群,盛传十汉顶半门。”常务师兄转而惋惜道,“可惜啊,当年十大罗汉与众仙在万幽渊大战魔道香云宫时,天笏神力炸裂一同玉石俱焚,其中便有令师摹刻法师。”
木头和尚叫了一声佛号哀思起来,常务师兄道:“木头师弟,还请节哀。”木头和尚点头致谢。
常务师兄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问道:“天崇山与古门寺各为仙佛界第一大派,木头师兄为何要到我们天崇道门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