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立刻提及「那群人」的事，你们应该也听不懂。所以，首先我先从培育「那群人」长大的土壤，也就是魔法和魔法师开始说明。”
芭德薇说道。
对上条当麻和一夜而言，那已经是见识过的世界，所以他们听着芭德薇的话，表情并没有特别惊讶。
主要的听众，其实是一方通行和滨面仕上。
“说起来，你说的「那群人」是什么？你们这段教程是有前情提要的？”
瞥了眼一夜，芭德薇啧了下嘴。
“那是听讲到最后的小奖励，别着急十神同学。”
看一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打算多说什么，芭德薇继续开口。
“所谓的魔法，就跟你们想的一样，是和科学法则完全无关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超自然现象。可以操控魔法的人，不但能从手中喷出火焰、可以喷出水、可以治疗伤口，同时也可以使伤口更加恶化。”
“如果真是那么方便的东西，魔法应该会比科学超能力更为普及吧？”
对于滨面的疑问，芭德薇向茵蒂克丝瞄了一眼。
茵蒂克丝在距离暖炉桌稍远的地方，正坐在一夜旁边的床铺上。
“但是魔法其实不是那么方便的哦。毕竟所谓的魔法，除去一部分的例外，基本上都是「没有才能的人，为了追上有才能的人」才存在的。”
“简单地说，就是无能。借由其他方式，来弥补无法独当一面的部分。”
芭德薇像是归纳出结论般，做了总结。
理所当然地，人类没有道具，不可能凭空飞行。
或许学园都市培养出来的能力者可以做到这点，但是毕竟也有「科学研究」在背后支持。
不管是那些利用药品或电力刺激，开发出人工能力的人；还是因为自然环境组合，碰巧形成足以培养出能力者的环境，出现了被称为「原石」的人们。
说来正巧，这个房间里现在就集中了各个「极端」，先天钻石的极致，后天打磨的极致，以及打磨失败的成品，和「未知」。
“都是出于羨慕。”
扫视了一圈房间，芭德薇笑了。
不带丝毫暖意，能让见到的人全都不寒而战栗的笑容。
“在科学和超自然现像还尚未区分清楚的时代，有人看见了某种宗教奇迹，与「碰巧具备一切所需环境」的天然能力者力量。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却产生了憧憬，结果就开始希望自己也能变得特别，不能接受自己如此平凡。这就是魔法的开始。”
正因如此，所以严格说来，魔法与宗教应该被视为不同的领域。
甚至不少人认为试图以人类的力量追上真正的奇迹，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对宗教的一种亵渎。
纯白的修女如此说道。
“……就算如此，魔法会公诸于世，还是表示即使世界上充满神秘，但并不一定只限于为人类发挥机能吧。”
芭德薇不怀好意地笑着，不知是一种身为深陷其中者的自豪还是自嘲。
“只不过，无能的人利用他们的自卑感所创造出来的魔法，其实也是很方便的。比如，你们使用的「科学的能力」这种东西，基本上一个人只有一种吧？”
“是没错。”
滨面回答。
但由于他本身是无能力者，并不依赖那样的能力，因此似乎对能力的便利性也没什么实际的感受。
一方通行代替他补充。
“……想要改变攻击模式的情况下，如何应用基本能力？以及能否实际应用？这两点就足以分出胜负了。能够释放出火焰的能力者，就能利用能力制造出烟雾、夺走氧气。关于这点你怎么说？”
“但那终究是同一种力量的不同应用，就像在派车场时你往我头上扔集装箱和扯掉我的手臂，都是不同表现的同一种能力。”
一方通行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过说这话的本人，一夜倒是并不在意。说起来那时候他也砍掉了一方通行的手臂，互不相欠了。
“呜哇……能别面不改色的说出少儿不宜的话吗？就算一个小学生睡着了，还有一个醒着的呢。”
芭德薇拔出了灵装。滨面缩了下去。
看芭德薇还气呼呼的，当麻挠了挠头，代替之继续话题。
“魔法没有那样的限制。”
“嘁，迟早把你砍了……没错，所以我们可以自由产生火焰。”
芭德薇弹了一下手指，食指指尖便冒出打火机程度的火焰。
“我也能制造出水。”
她再弹了弹手指，出现了一颗高尔夫球大小的水球，浇熄了火焰。
“当然，这些魔法都有基本的法则存在。比如凯尔特或北欧之类。但即使如此，也没有特别严密的区分。就如同「受到凯尔特文化感化的北欧神话」，可自由组合应用。”
“……这样听起来，跟我们这些只因为一次「身体检查」，判定出系统或等级之后，就再也改变不了什么的能力者相比，真的方便多了。”
滨面低声说道。虽然他是无能力者，但他的话还是让芭德薇毫无意义地感到骄傲。
“实际上，的确是很方便。无论是想飞上空中，还是希望受到女孩子欢迎。只要「目的」清楚了，之后就能依照自己的希望排列，组合出异能的设定。跟老是依赖才能的你们比起来，我认为这能发挥非常大的优势。”
“当然，细密精准的调整，势必要付出相当的辛劳。”芭德薇补充说道。
【如果那是真的……】
滨面不由地去那么想。
泷壶、麦野、绢旗、芙兰达，还有芙蕾梅亚。被烙上才能不足烙印的自己，说不定也能得到保护她们远离威胁的力量。
但就在此时，茵蒂克丝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过，你们不可以因为这样就使用魔法哦。”
“咦？什么意思？”
“……”
滨面发出惊讶的声音，一方通行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芭德薇撇了撇嘴，好像是在教导不成器的学生。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所谓魔法是没有才能的人，为了追上有才能的人而创造出来的技术。是构造上的问题啦。魔法本来就不是为了有才能的人而创造出来的东西。要是勉强使用，恐怕会对体内的血管或神经，造成庞大的负荷。”
当麻也接着芭德薇的话，继续说道。
“顺便一提，就算是无能力者，但一样都已经被学园都市的技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所以我也无法使用魔法……恐怕待在skillout的你也是。”
“不如说，从微观上来看，无能力者也存在难以检测的能力，所以从身体构成本质上实际与level5差别不大。只不过是九十年代的运算芯片与最新锐的电子计算机之间的差别。”
好像是要将滨面彻底击沉，一夜接着说明。端起明明是冬日，却还是摆上桌的小杯冰箱凉茶，芭德薇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嫌弃的放下。
“魔法和科学一样，都是来自专门技术与知识累积而成的。异能设定也必须花费许多精神和时间。与其从现在开始花费十年准备，只因为用了一次魔法就全身喷血而亡，倒不如好好磨练自己原本就有的能力还比较有效率吧？”
“（但我没有啊……）”
忽视旁边滨面的喃喃，一方通行不耐烦的开口。
“那你干嘛跟我们废话这么久？”
“因为「那群人」正在进行这样的准备，打算对你们露出獠牙。”
芭德薇回答了一方通行的问题。
“就算你们无法使用，但为了采取对策，先知道它的法则也不是坏事吧。还是你们打算一直将他们当作「使用未知法则的神秘敌人」，不断凭空摸索？”
“说起来啊，理论上我是不是能能用魔法？”
一夜指了指自己，同时在手指间上微量凝聚起星点的白色光点。
“你的话更不可能了，想想看「神之右席」和你面对过的天使，往一个纯净天使的身体里塞进别的属性试试？四象归位的现在怕不是得把你撕碎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加百列将自身的水属性顺着伤口流入身体时，那刻骨铭心渗透灵魂的剧痛，一夜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
“应对的具体步骤呢？”
一方通行低声问道。
他在俄罗斯的战争即将结束时，根据神秘「羊皮纸」的情报，不惜承受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引发了类似魔法的现象。
但是，这种足以撼动学园都市「黑暗」的声调和眼神，却震撼不了少女。
“当然，那也会随宗派和学派不同而改变。”
芭德薇一脸厌烦地，挥手赶走爬上桌来的三色猫。
“基本上，首先要从将自己拥有的生命力提炼为魔力开始。关于灵魂的定义，魔法阵营这边也是各种学说群起争鸣，因此这部分很难解释……但是，如果将原本就在人体中流动的能量当成原油，那么在使用魔法前，就需要先将它提炼为汽油。”
一夜盯着芭德薇，倒是没吱声。谁知道这帮人嘴里的「灵魂」和自己过去创造出来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况且，他也不想让芭德薇知道他的能力。
茵蒂克丝接着说道。
“比较简便的方法，可以举呼吸法为例。但这也不过是控制体内的其中一种方式。无论是冥想、准备运动、饮食控制都行。简单的说，只要能控制血液流动、内脏的韵律，变成自己所希望的数值就没问题了。”
“我想，对科学有所认识的你们应该能明白，但是体内器官大部分都无法依自己的意志控制。勉强改造自已的器官，就能提炼出平时所无法获得的能量。”
“但是，”
芭德薇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体内器官之所以会自动运作，是因为若非如此就会非常危险。这就跟计算机的初始设定一样，看不见和系统有关的文件。若是没有相关知识的人勉强尝试，当然会出现自食恶果的风险。”
芭德薇晃了晃手指，尝试着往自己不在行的方向打比方，然后又立刻有自知之明的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