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年我依然没有带她来看你。”墨深白扭头看向远处模糊移动的身影,“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一些脏东西。”
他起身,远处走的身影逐渐清晰。
白樱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帽子,怀里抱着一束郁金香缓缓走来。
她戴着一副银色镜面的墨镜,站在了墓碑前,“阿谦,我来看你了。”
这还是墨谦君去世后,她第一次来拜祭。
原来他的墓碑,他的遗照是这样的。
墨深白面色阴沉,薄唇翕动,“你不应该来这里。”
因为是在父亲面前,所以他极力压抑着情绪。
“夫妻一场,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白樱侧头看他,下颚微扬,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墨深白没有回答,而是冷声道:“你没有资格拜祭他!”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白樱冷声反驳。
墨深白扭头看向她,紧绷的下颌线终究绷不住,如同压抑多年的那些满腔悲愤瞬间决堤。
“你让他经历了一个任何男人都承受不住的奇耻大辱,让他成为全城的人笑柄,你有什么资格?”
“当初他奄奄一息,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又是怎么做的?傅、太、太!”
声音并不激动,但平静的每一个字眼都尖锐伤人。
面对他的指责,白樱没有一次羞愧和自责,而是冷漠的反问,“那究竟是把我逼到那一步的?”
墨深白一默,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
白樱摘下墨镜丢到地上,指着墨谦君的墓碑,冷声质问,“你敢当着他的面发誓,浅月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墨深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侧过头看想墨谦君,依旧没有说话。
白樱冷笑,“心虚了?不敢回答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把你丢进少管所,否则浅月不会死!”
白樱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弯腰将鲜花放在了墓碑上。
墨深白上前一步将鲜花抓起来如扔垃圾一般扔出去。
“不要脏了他的坟。”
白樱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怒不可遏道:“我脏了他的坟?究竟是谁脏了他的坟?是谁毁了他这一生的幸福,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们原本幸福美好的家庭?”
墨深白喉骨收紧,没有说话,只是身侧的手攥起,青筋若隐若现。
白樱抓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束花就往他的身上狠狠打去。
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喊,“是你!是你这个恶魔,是你毁了我们的一切!要是没有你多好,要是死的人是你多好!!浅月活着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墨深白紧攥着的手面上青筋暴起,没有推开她,也没有阻止她失控的行为。
不知道什么刮过他的脸颊,细长的划痕慢慢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赤红与苍白,悲伤与麻木。
墨深白侧着头看着墨谦君,有些失神。
这些年他也无数次在想,如果活下来的是浅月,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当初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过?
白樱见他好像分神了,趁机将早已准备好在口袋里的注射器偷偷拿出来,随着打他的动作扎进了他手臂的肌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