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点点头:“我知道。我也理解。我们暗影岛人和你们一样,尊重他人的自由与生命。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回收赛娜身上的力量。请你将她交还给我。”
“告诉我,”我站起来,面向他:“在被夺走了诅咒的力量之后,赛娜会怎么样?”
“我不会骗你。”影说:“那力量本来不属于她,但是现在已经和她的身体结合得很紧密了。取回诅咒的力量之后,她会死。”
“赛娜是我的妻子,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说:“如果你是我,你会交出她吗?”
影沉默几秒钟,然后说:“不会。”
“很好。”我说:“我的答案也一样。”
“尽管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我也只有强迫你说出她在哪里了。”影的语气竟然没有丝毫波动,但是我已经看到他的手抬起。来不及多想,我刚把枪掏出来,两股强大的力量就撞击在我的枪上面,溅出一溜火花。看来他没有打算直接杀了我,
我就地打滚,闪身来到桌子后面,然后我又听到枪响。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一连十二枪。我没有停歇,根本来不及掏出枪来瞄准他,我用左手顺手把眼前的桌子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将所有射来的子弹砸开去。十二枪之后,又是十二枪,在这种狭小的距离内面对坐在椅子上双枪连射的对手,一时间我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我立刻发现,他的两把枪都只有六发子弹的容量,每射完十二枪,弹雨就有大约半秒的停顿,而且由于房间里太黑了,他根本很难打中我。但对于我来说,这种环境已经不能算是黑了
半秒,已经足够。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当影的第三个十二枪打完的瞬间,我横桌子拦在胸前,身体前冲中吐气开声:
“冷酷追击!”
我的闪身瞬间劈开空气,影果然来不及再次开枪,只能双手举枪交叉拦在胸前,勉强抵住我的撞击,但是他瘦弱的身体显然无法抵挡我的全力突撞,身前的椅子四分五裂,然后是他背后的木墙。
墙壁破碎,断木碎石乱飞中,我们两个一同飞出旅馆的二楼,冰冷的雨水从夜空落下,影随着雨水向地面坠去,我勉励提起全身的力量向上腾起,在空中稍顿一下,一声枪响朝着他的声影而去。白色的光芒劈开雨水劈开雨水,带起一道长长的银色光芒。影侧身一滚躲开这足以致他于死地的一枪,刚狼狈的落地,我便踏步,沉腰,力贯双臂,连开数枪,
对付这种擅长射击的对手,卢安娜教给我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快,你把她更快就行,打到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影的身手出乎我意料的好,他竟然在我那间不容发的七发子弹后,尽然还安然无恙,刚刚侧身转过去,右手对着我凌空就是一枪。我本能地一侧头,脸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同时因为这一躲,我的又一发子弹没能命中他。影因为躲我这一枪,凌空一个筋斗,然后落在地上,不过脸色已经变得很白了。
“你比我想象的强,我可能赢不了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坦白地说道。我笑了:“难道你以为就算你能打赢我,我就会把赛娜在哪告诉你吗?”
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卢锡安,如果换个时代,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现在,我以暗影岛复仇者的名义发过誓,一定要把赛娜带回去的。”
我笑笑:“看来你的誓言很难实现了。”
影双臂平举,枪口对着我头,道:“你明白赛娜对我们暗影岛而言有多重要吗?”
我右手紧握着我的枪,在那一瞬间我也对准了他的心脏,暗中戒备,道:“就算本来不明白,看到你这么拼命的样子,多少也明白了一点吧。”
影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放下双臂,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也明白你对赛娜的感情。然而她一个人的生命与千千万万暗影岛人的幸福和自由相比,孰轻孰重,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冰冷的雨水落在我身上,顺着我的脸颊和手臂流下去。
顺着我的枪口流下去。
赛娜一个人的生命,与千千万万暗影岛人的幸福和自由相比,哪个更重要?
对我而言,这是无需思索的。赛娜当然要比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暗影岛人重要得多。但是如果是赛娜自己呢?她会毫不犹豫地为了那些暗影岛人而牺牲自己。赛娜比任何人都要善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竭尽全力地保护她不受伤害。
“暗影岛人的幸福与自由,应该由暗影岛人自己来争取。你们有什么权力让一个人类女子为了
你们的幸福和自由而牺牲?”
影没有回答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叼出一支,然后又划亮一根火柴点燃它。烟头在雨夜中明灭不定,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是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力要求其他人为了我们而做出牺牲。但是为了我的同胞们,我宁愿背负任何罪孽。就算是与整个瓦罗兰大陆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决心一往无前。
我没说话。我没话可说。对于这样一个人,你实在不能说他是错的。他是暗影岛人,他当然要站在暗影岛人的立场上为自己的同胞考虑。但是尽管我认同了他的理念,可我绝不会向他妥协。我决不会交出赛娜,我绝不要赛娜再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我只能告诉他:“即然这样,我必须杀死你。暗影岛人的命运与我无关。”
影缓缓吐出一缕烟雾,说道:“我还是希……”
他忽然举枪!
火光一闪,我也举枪射击。沉重的枪声破空而去,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直打中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