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呆呆地坐着,想起奉直说若水有孕的事,震惊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夫人和老夫人。
如果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定不会让人抓住证据有损奉直名声,私奔不说,竟然还未嫁先奸,这传出去也太骇人了,她们必然为了保全奉直的名声撵了若水,说不定还直接想法子要了她的命,如果是那样,就再没人和她抢奉直了。
想着再也按耐不住,下定决心先去告诉老夫人,刚好杏儿传话回来。
面色一凛压低声音叮咛到:“杏儿,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公子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乖乖在外面侍候着,等我回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一个人在卧室里服侍公子。记住别让任何人进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杏儿忙不迭答应,并一再保证做到,贴身丫头可比在厨房打杂舒服体面多了,哪怕只是个通房丫头的丫头,她才不想惹恼仙儿被送回去。
安排妥当,仙儿急急地向老夫人院里赶去,一定要趁奉直未醒之前赶回来,若被他疑上自己一生可就完了。
来到院门口,仙儿却犹豫了。刚若水莫名作呕,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有孕,倘若老夫人知道后,一怒之下对若水或撵或罚,自己的嫌疑是最大,奉直略下些功夫就会知道自己趁他睡着来看过老夫人,以奉直对若水的看重,岂可轻饶自己?那这一生不是活寡守定了?更别说什么生儿育女升姨娘了,永远都是不如流的通房丫头。
顿时迟疑了,扶着门框站定,迟迟没有跨进去,正不知该是进还是退,守门的婆子眼尖,见是老太太的红人来了,又新被二公子收了房,忙不迭殷勤地迎进来。
“哟,仙儿姑娘来了,姑娘可真是有心,都成了公子的屋里人,还不忘一天几趟地来看老夫人,难怪老夫人和公子疼你!快快进来吧,老夫人这会可能睡醒了!”
这一嚷嚷,仙儿不进去也不行了,连忙换上笑脸一再致谢,然后身不由己的跨了进去,边走边思索着待会见了老夫人该怎么说,总不能什么事也没有又跑过来,才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进得屋里,两个小丫头侍立着,忙过来见礼,说是老夫人刚刚午睡醒来,李姑姑端了茶进去,仙儿谢过,很快已经想好该怎么说。
进去后老夫人半倚在床上喝着茶。李姑姑拿着巾子给她擦嘴。看见仙儿进来都很不解。这不午饭后刚走吗?莫不是有什么事?
仙儿很快见了礼。急切地来到榻前。满面忧色地察看了一下老夫人地脸色。这才放下心来拍拍胸口。
“还好。老夫人脸色很正常。看起来精神不错。我正后悔中午不该由着老夫人地性子喝。在那边担心地不得了。想过来看看又要服侍公子脱不开身。又怕打扰了老夫人午睡。这会公子已经服侍睡下了。我让杏儿守着。抽空过来看看老夫人。这下我可放心了!”
老夫人面色一喜。这丫头真是个有心人。笑着说:“我地儿。你有心了。既要顾着公子又要操我地心。难为你了。我年轻时就喜欢喝两口。还有些酒量。那点酒不碍事。老了也没那么多瞌睡。不过打个盹罢了。这会好多。正待喝口热茶起身你就来了!”
说完面色一顿:“公子院里那么多人就忙你一个吗?云氏和严妈呢?也不帮着点!”
仙儿连忙笑着说:“严妈年纪大了。可能想着老太太赏了两个人侍候公子。还能都不中用?那会子已经睡下了。我想着她年纪大了。每天操那么多心。就没打扰她。”
老夫人面色稍缓:“你真是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孩子,也肯体谅老人,你走了我都有些不习惯。严妈就不说了,那云氏呢?难道她也老得不中用了?”
仙儿笑笑接过她的茶盅,坐在榻沿上:“老太太中午只知道由着公子的性子,让他喝得满身酒气,云妹妹娇弱些,本待服侍却被熏得作呕,我怕她身子受不了,让丫头扶着回去歇了,老太太莫要怪她,要怪就怪你老人家太宠孙子了。”
老夫人面色顿变,盯着仙儿的眼睛问:“你说云氏被酒气熏得作呕?她有这么娇贵?莫非有什么病?”
仙儿顿时明白老夫人早已知道若水有孕的事,幸好自己多了个心思没有鲁莽,心念百转间笑道:“老太太不知,你刚才和姑姑也喝了酒闻不来,可我们这些没喝的人闻着真是酒气熏天,难怪云妹妹受不了,要不是实在没人服侍,我要被熏跑了!”
老夫人马上收敛神色,一幅懊悔的样子,拉住仙儿的手:“你看看我晓得又要抱重孙子,高兴的都糊涂了,由着奉直的性子喝,自己在这好睡,倒害苦了你们。我都忘了,奉直这会子可好?”
“老夫人放心,公子现在睡得正沉,我已经准备好了解酒的东西,幸好老夫人平时教我,这会都派上用场了,等他睡醒了再喝了这些东西,自然会好的。我还吩咐厨房给老夫人和公子糯糯地熬了素粥,准备了精细清爽的面点、开胃的小菜,晚饭时派人送过来,老太太也用一点胃里舒服!”
老夫人又欢喜又感动,拍着她的手说:“我虽儿孙也不少,但也只有秀容和你实心对我,难得你跟了奉直还处处想着我,不枉我疼你一场,奉直身边有你我也就放心了,那云氏还等着别人服侍自己,哪懂得侍候人?你以后要多提点些,别净累着你让她偷懒!”
说完摘下镶红宝的戒指,强行戴到仙儿手指上:“昨个我怕人说偏心,没敢赏你好首饰,不过些普通的金银,这个红宝戒是我的陪嫁,你不许推了,算是添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