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母亲回来,奉直不肯回屋,呆呆地坐在花亭里,思碌儿担心凉,却劝不回他,只得叫来了。
奉直看到严妈,一把抓住她:“奶娘,你让我去偏院看看,也好了结我的心思,要不我心不甘呀!”
严妈却坚决不答应:“不行!若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不活了!大夫明明说云姑娘得了会过人的病,满院的奴才吓得没一个人敢进去,还是我收拾了锁上屋门。
你心吧……”
见他听不进去,就让碌儿退下,这才小声说:“她怀了你的骨肉,夫人还能不重视?肯定要请大夫医治,等她病好了就抱着孩子回来了,你这会千万要省事!”
奉直担心被人了去,拉着她一直进了内室,吩咐碌儿守着门,这才说明了母亲为了隐瞒若水有孕的事,故意做出手段说她身患恶疾,其实是地方养胎去了。
严妈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忙做揖:“菩萨保佑,我就说公子和云姑娘都是好人,怎么会遭受这么多磨难?只要没病就好,夫人也是为你们好,你可千万要听夫人的,莫去探她,等孩子生了自然就回来了,那时可是一个变两个呀!”
奉直耐着性她唠叨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说:“这下放心了,该让我过去看看了?”
严妈掏出钥匙,看看天色已黑尽,才递给他:“你可要悄悄地看,别被人发觉了,看过了锁好门赶紧回来,以后切莫再去了,安心等她回来吧。”
奉直心里烦闷,忙不迭声了,拿着烛台和火折子,一个人来到了小院。
门吱一声关上。院里静悄悄地。除了门口地垂柳拂过他地肩膀。没有一个人招呼他。明知她现在好好地。奉直心里还是难受极了。难道两人所有地幸福都在回长安之前用完了吗?
自从进了长安地大门。一个接一个地打击让人如此难以承受。刚刚名正言顺在一起几天。又要面对大半年地离别。这大半年她一个人离群索居。该如何度过?而他如同失偶地鸿雁。又该如何度过?那些强塞给他地无数个女人。又怎能替代他地若水?
慢慢地推开紧闭地屋门。点亮蜡烛。屋里冰冷而寂静。到处空空如也。被褥帐幔、衣物摆设。带走地带走。收起地收起。仿佛这里从没有住过人一样。
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光光地榻上。突然一阵茫然。自己真地能护得了若水地周全?为什么每一次伤害名正言顺降临地时候。自己从来没有护得住她?
好半天。看看天色不早。等不到奉直回来地严妈急了。吩咐碌儿看着屋子。有人问起就说公子已经睡了。急急来到了偏院。
隐隐看去。里面有微弱地烛光。必是奉直在里面。轻轻推门进去。却见奉直呆呆地坐在光秃秃地榻上。一个人对着跳跃地烛光发呆。
看到严妈进来,抬了抬眼皮,又低下头去,知他心里难受,严妈不语,默默地搬过一张墩子坐下,陪着他。
半晌,奉直抬起头来:“奶娘,为什么我们俩一起做下的错事,总让她一个人承受?为什么我每次都护不了她?娘处处为了我好,可为什么总要伤害她?虽说这次安排地也妥当,住的地方、服侍的人都可我的心,可她住地那么偏僻,又不许我去看,我怎能放心?更别说还有孩子!”
严妈被问糊涂了,是啊,老夫人和夫人疼奉直不假,可是这云姑娘一步一步落得也太可怜了些,想想也没法子,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做下这等事,父母见不得,家回不得,无依无靠的,侯府规矩又大,这些作践哪能免了?最担心的就是没有进门的正妻,谁知是个什么样的心性,若不能容,才有若水受地苦,这会子算什么?这大宅门里生养艰难得很,说不定远远避开其他妻养胎还好。
可是看着奉直难受的样子,又不得不含糊劝道:“公子,别太难受了,又没有走远,总在这府里面,你不是说了,住地又舒心,又有可靠人服侍,也不过七八个月就回来了,今早的事你也知道,夫人也是为了你们好才这么着,想开点。”
看他仍不为所动,急地说:“你明早可是第一次去兵部衙门报道,若起迟或者精神不济怎么办?第一次可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奉直仍不语,见她实在急了,才说了一句:“今晚我不走了,就在这住一晚,明个早点让碌儿叫我,别误了事!”
说着就打开柜子找被褥,严妈急得忙按住他的手:“我地小祖宗,你怎么这么不醒事?明明夫人做手段说云姑娘得了过人的病,才搬走她遮人耳目,你往这住上一晚,能不让人~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