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还有一章,大家别漏了……
就在南郑国的大片领土只可怜的下过一场薄雪的时候,位于北方的北盘国却又迎来了一场暴雪,半日间就又在尚未完全消融的残雪上又覆了厚厚的一层,也将京都同肃中央皇城殿顶那些原本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的光芒全部遮盖。
和春来江水绿如蓝、寒冬犹自柳飘荡的江南之中,那些持在红酥手黄金樽之中的溢满香腻美酒的相比,入冬后,北盘国的酒馆里最为吃香的却是大碗大碗的烧刀子。
哗啦啦地倒在碗中,火辣辣、热滚滚地浇下喉去,然后流向五脏六腑,沸腾起冲动的热血,几碗下去,就算外头刮的不是朔风,而是刀子,也能满脸红光地迎上去。
酒有浓淡,杯有大小,喝酒的人自然也有区别。
此刻,天色薄暮,位于西市深巷之中一座小小的,却满堂堂地坐着常年讨苦力生活的彪形大汉,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喧嘈,甚至还隐隐地有些汗臭体臭的小酒馆之内,却有一个身材清瘦,衣裳略显单薄的年轻男子独坐一角,默默地用一个青色平底的小瓷杯,一杯接一杯地,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糊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仿佛能透过白白的窗纸看见正在外头漫天儿飞舞的鹅毛大雪一般。
由于天色已晚,窗户纸儿又不怎么透光,店堂四壁上早已插上了火把,中间还放着一个大火盆,室内的光线倒也明晃晃亮堂堂的。只是年轻人低侧着头,脸又朝着窗,却是瞧不起他的面目。
“俺说那位坐墙角的老弟,俺瞧着你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了,也没个伴儿,何不过来和俺们一起同饮,也喝得痛快些?”中间一桌的大汉们正做着喝酒吹牛聊天,其中一个摘了狗皮帽,露出一头蓬乱脏发的大汉,连吹了两通牛皮都没人相信,正不服气,忽然不经意地扫见墙角的年轻人,顿时来了兴致,立时扯开大嗓门招呼道。
他这一大声吆喝,洪亮地几乎盖过了店内所有的声音,酒馆里的人顿时都被吸引地向角落望去。那年轻人似乎顿了一顿,然后缓缓地转过脸来,火光清晰地照耀着他那一双浓淡适中的剑眉和坚挺的鼻梁,却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小伙。
那年轻人仿佛一直蹙着眉头,此刻和蓬头的大汉对视,那漂亮的眉头却缓缓地舒展开来,底下那一双澄澈如天池水的眼睛里也慢慢地染上了一点笑意,落在众人的眼里,却像是温暖的太阳忽然从天边升起,既拨开了云又散开了雾一般,让人打心眼里舒服。
这个小伙子的笑容,可真是他妈的好看啊!酒客们心里忍不住地想,不免又向那年轻人多看了两眼。
“这位大哥,您是在叫我么?”年轻人微微地笑着,终于开口,声音清朗之中又带着一丝温润,让人听着更觉好感。
“是啊,兄弟,俺是在叫你。”蓬头大汉爽快地道,“俺看你一个人喝酒寂寞的很,想邀请你过来和俺们一块喝。”
“兄弟,你别听鲁大脚的,他分明胡吹牛皮没人相信,才想重新找个人勾搭。”同桌一个左眉中间有个疤的汉子大笑着,快嘴儿地一下子揭穿了鲁大脚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