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外界传闻一般,燕家家主燕五云向来是个一诺千金的诚信男儿,和悦地让大家起身后,立即取下扳指交给管家,兑现悬赏诺言。
“且慢,”尘空起身,淡淡地稽首,“贫道只是个出家人,出外云游,钱财够用即可,再多也无益于身,这百万赏银就免了。只是贫道另有所求想与燕老爷商议,不知可否?”
燕五云和妻子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只一沉吟,便微笑道:“如此,还请道长稍后片刻,待到大夫为小女诊断后,再到书房叙话。”
不要一百万的巨款,却提出别的要求,这个冷面道士还真是个怪人!顾妍妍窝在燕夫人的怀中,飘荡许久的心船有了坚实的依靠,再看尘空,自然早已没有往日那般畏惧和谨慎,而是多了几分天真和好奇。
能让尘空拒绝百万赏银的,一定只有和宵儿有关的事情了,啊,她明白了!冷面道士一定是想让她这个帅得不了的便宜老爸帮忙为宵儿找解药。拜托拜托,希望这富甲天下的燕家刚好能有宵儿需要的解药啊!
“老爷,夏大夫来了!”
顾妍妍正自暗中祈祷,仆人已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却不是顾妍妍想象中的老中医,而是一个顶多只有三十出头、一脸笑眯眯的丹凤眼帅哥,那嗓音清澈的就像是淙淙流淌的山泉,格外地让人舒服。
这个燕家是不是出产美男啊?先是气质儒雅的大叔总管,再是绝对极品的便宜老爸,底下那些仆人也俱都眉目清秀,现在就连个大夫也长得如此勾人!和冷面道士绝对各有千秋!
顾妍妍一边任由丹凤眼大夫检查,一边不时地转动着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量。
“恭喜老爷夫人,小姐只是表面有些伤痕,身子较寻常小孩还要发育的更好更健康,老爷夫人完全不必担忧!”丹凤眼大夫又是诊脉,又是看眼睛,看舌头,又是摸骨,十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笑眯眯地宣布,“至于这些疤痕也无需担心,顶多不过才形成两个月而已,待惜之配一瓶雪肌膏,不出三月,保证小姐的肌肤恢复如初。”
“如此有劳夏大夫了!”燕夫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感激地道。
“分内之事,夫人何须挂此,倒是这位小兄弟……”丹凤眼帅哥夏惜之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宵儿,敛起了一贯的笑容,皱起了眉头,正打算走过去,外面忽然又来了一群人。
人未到,声先闻。
“贤侄,贤侄啊!”一个明显养尊处优、凸腹肥耳的中年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十万火急地赶了进来,还没进门就一叠声地叫道,“辛辛苦苦地寻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有人把小飞羽送回来,你怎么就看也不看地就撵出去了呢?要不是我刚好碰到,就一辈子都见不到小飞羽了。你倒说说,这算是哪门子的事?有你们这样狠心抛弃自己亲骨肉的爹娘吗?”
燕五云笑着站了起来:“二叔,您误会了,撵出去的那个是假冒的飞羽,您看,真正的飞羽正在这里呢?”
看起来和燕五云的英俊帅气浑然不沾边的富态二叔,顿时一怔,一双浮肿的厉害的鱼泡眼直勾勾地落在顾妍妍身上,猛地摇头:“不对,你那个才是假的,刚才我亲眼见过孙侄女儿肩头有一片胎记,这个才是真的小飞羽。”
说着,侧了侧肥胖的身体,露出身后一对抱着个婴儿、面貌十分憨厚惶恐的老夫妻来。
“你们快把我孙侄女儿的胎记给贤侄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那对脸上皱纹都足以堪比树皮的老夫妻忙诚惶诚恐地鞠了个躬行礼,然后小心地揭开罩在外面的一件麻衣。
只见粗麻衣内,正躺着一个穿着红色绸缎带着长命锁的小婴儿,比起顾妍妍黑黑的皮肤,这个小婴儿才真正称得上是粉雕玉琢、冰肌玉骨。小婴儿仿佛刚哭着入睡,闭合的浓密眼睫毛上犹自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玫瑰般的小嘴里还含着自己的小手指,仿佛正饿的慌,更显得那有些瘦弱的小身子楚楚可怜。
众人先是看了看容貌,隐约觉得确实有几分和燕五云相似,待到那小衣服被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继续褪下,一片胎记猛地跃入众人的眼中。
位置也正好在左肩头,颜色也正好是墨绿色,形状……也正好是小叶儿的形状,甚至,那片叶儿型的胎记,居然和顾妍妍的胎记一模一样,连大小似乎都没多少区别。<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