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卜林想趁热打铁。但是,范部长接下来就泼了他一盆凉水:“不过,药方被她销毁了。”
“什么?”戈卜林部长的风范绷不住了,看向墨倾,瞪直了眼,“你把药方销毁了?”
墨倾淡定颔首:“嗯。”
“……”
戈卜林恨不得当场去世。
范部长:“霍队长。”
霍斯:“在。”
“把戈部长请出去,好好谈一谈墨倾的问题。”范部长暗示霍斯把墨倾情况跟戈卜林将清楚,随后跟墨倾说,“我跟墨倾聊一聊。”
“是。”
霍斯担忧地看了眼墨倾,但是没有强行停留,一把揪住戈卜林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拖出办公室。
……
几分钟后。
霍斯讲完墨倾的来历,看着面前一头晃眼金发的戈卜林。
戈卜林发丝凌乱,颈部还残留着红印,脸很白净,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他整理着皱巴巴的衣领,眉头轻拧着。
过了半天,戈卜林放弃了衣领,控诉道:“我最近开小卖部,负债累累。这衣服你得赔。”
霍斯面无表情:“赔。”
“至于你说的事……”戈卜林抓了把头发,淡定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霍斯眉宇一皱,右手捏住戈卜林的左肩:“谁告诉你的?”
“别动手动脚啊,”戈卜林挥开他的手,“我打不赢你,但我是部长,身份高你一级。”
“回答我的问题。”霍斯冷声道。
知道墨倾来历的,就几个人,包括观察者。
观察者需要对墨倾的信息严格保密。
此外,就是那个叫闵昶的少年,以及墨倾本人。哦,可能还有一个江刻……
但这三个人,都不会跟戈卜林说这事才对。
“没有谁,”戈卜林揉着肩膀,眼神从杂乱的碎发里斜飞出来,裹了些桀骜,“真要说的话,是你们的范部长。”
“说正经的。”霍斯语气严厉。
“凶巴巴。”戈卜林抱怨了一声,继而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灵异部门就是为了墨倾创建的。至于其他的……”
戈卜林看了眼略有惊讶的霍斯,挑了挑眉:“你要是进了灵异部门,我可以破例告诉你。”
“墨倾跟灵异部门有什么关系?”霍斯问。
他忽然想到,墨倾说过,基地的藏品手册就是她写的。
倘若是真的……
那墨倾沉睡,是自愿的吗?
这个想法刚跳到脑海里,就被霍斯压了回去。
很难想象,谁会自愿选择沉睡,去一个陌生的未来——何况,墨倾醒来肯定是一场意外,因为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戈卜林斩钉截铁:“无可奉告。”
霍斯顿了顿,说:“不管什么关系。总之,现在墨倾由行动部门管。她有一年的观察期,时刻在基地监管之下。一年后,通过审核她才能获得自由。”
戈卜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愣了一下后,不满起来:“凭什么?”
“凭她很危险。”
“你搞笑吧,她危险……”吸了口气,戈卜林颔首,“是,很危险。但比她危险的人海了去了。恐怖分子还危险呢,怎么不见你们管一管啊?”
“我最大的退步,就是批准你成为她的观察员。”霍斯不跟他争,冷厉道,“其余的,你跟上面反应去吧。”
戈卜林气死了,威胁:“你们要是伤害到她,灵异部门不会放过你们的!”
霍斯瞥了眼他这个光杆司令:“随便。”
霍斯转身就走。
戈卜林气得朝空气挥舞着拳头。挥了几下后,他冲霍斯喊:“我怎么成为观察员啊!”
“我会通知你走程序。”
霍斯头也不回地回答。
霍斯走到范部长办公室门口,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大门,然后犹豫着伸出手,敲了敲。
刚敲了两下,就见门脱离了门框,缓缓往下倒去。
落地的那一刻,发出一声巨响。
霍斯心情一言难尽。
门板落地,眼前出现了一抹人影,是墨倾。
墨倾看都没看那扇门一眼,淡声说:“你们聊。”
霍斯微怔:“你要走?”
他下意识扫了眼办公室,发现范部长没有被墨倾抹杀,而是坐在沙发上喝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嗯。”
墨倾抬步踩上门板,从他身边经过,转身进走廊,离开了。
霍斯望了眼她的背影,随后匆匆进办公室:“范部长,墨倾的事……”
范部长将茶杯搁茶几上:“写一份三千字检讨。”
“哦……”霍斯有些恍惚,“就三千字?”
范部长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
罚得也太轻了。
“为什么?”霍斯不解。
“凭她从那个年代来,法律还不够完善;凭她有一招杀人的能力,却留了梁绪之一命。”范部长顿了下,继续说,“凭她动手的初衷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别人。”
霍斯想起范部长那句“重情重义”,深有感触。
范部长重重叹了口气,忽而又想到什么,眼皮一抬:“问你个事。”
霍斯低头,垂眸:“您问。”
范部长问:“证据都清理了吗?”
“你放心。”霍斯的心彻底归了位,跟跟前护犊子的范部长说,“保证,不留痕迹。”
范部长又说:“梁绪之那边,找个人提点一下,让他识趣一点。”
“是。”
霍斯正有此意。
“您刚刚……”霍斯迟疑地问,“跟墨倾聊了什么?”
“没什么,就聊了聊她的学校生活和寄宿生活。”范部长说,“对了,她说这学期后,会离开江刻家。你再给她找个落脚点。”
霍斯立即道:“我觉得你——”
“少打我主意!”范部长不假思索地截断他。
霍斯沉默了,内心是惋惜的。
离开了第八基地大楼后,墨倾没有回江刻家。
她翻了翻手机,发现江刻那边没一条消息,索性懒得报备,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江刻家的地址。
夜深了。
墨倾回江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悄没声地翻身进去,来到二楼。然而,刚踏上走廊,头顶的灯光倏地亮起,刺眼的光线洒下来,令她眼睛微眯。
视野里,出现一抹身影。
江刻侧首,只手揣兜里,凉声问:“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