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氏被自家儿子一通给唬的惊叫一声看着他急吼吼地说道,“你这努力了半天还是蝼蚁的命啊!”想了想道,“儿子,你是不是吓唬我的。”
“我哪里会吓唬您。”沈舟横唇边划过苦涩的笑容道,“我说的是事实。”
“可你是天子门生耶!皇上钦点的状元郎。”陈氏闻言立马说道,不许儿子这般妄自菲薄,在她眼里儿子是最好的。
沈舟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看着天真的亲娘,“娘,我除了状元这个头衔还有什么?”
“这还不够吗?”陈氏满眼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我是能为皇上排忧解难,还是身后有强大的背景,为皇上所用。”沈舟横苦笑一声道,“我啥都没有,咱就顶着个脑袋,啥也没有,像愣头青一样闯进了还不属于咱的地方。”
“这一脑袋学问还不行吗?”陈氏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说道。
“俺勒个亲娘,那庙堂上就不差有学问的人。”沈舟横如琥珀般的双眸划过一抹晦涩的光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咱在那庙堂上就是这个。”拇指掐着小指指尖,“末流!”
沈舟横羞赧地笑了笑老实地说道,“金榜题名时很风光,进奉天殿得见天颜是无上的光荣。但是鲤鱼跃龙门的几率很小,更多的是名落孙山只得掩面回乡。”
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我给你捋一下我留在京里可能的发展:娘不是经常问,这状元郎能当多大的官,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娘,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品阶可不高啊!”陈氏小声地说道,“我以为会老高、老高的,最起码一品、二品,最不济也三、四品吧!”
“娘,您可真敢想。”沈舟横澄澈的双眸看着她摇头失笑道。
“不过那也比七品芝麻官高。”陈氏非常现实的说道,“在京里离皇上近,机会多多。”
“呵呵……”沈舟横看着想法幼稚的老娘笑道,“您知道翰林院修撰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陈氏非常坦白地说道,“这我又不懂!”
沈舟横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我这么跟您说吧!翰林院清水衙门,修书、写书,每天早晨煮一壶茶水,喝完的时候就快下衙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生终究像茶水那般凉透了。有人曾经干了十几年不曾升迁。”
“我的天,为什么?”陈氏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沈舟横深邃且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仕途升迁大抵两种途径:一种就是刚才像我说的那蛛网般的关系,有贵人相帮。另一种是你能干。”
“我儿子能干呀!”陈氏很有信心地看着他说道,“连这么难考的状元都考上了。”
“多谢娘的夸奖。”沈舟横明亮的桃花眼轻轻闪了闪,看着她继续说道,“那娘说我能干,那可不算!这京城的官员多如牛毛,我在里面算个什么呀!”
“我懂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你这县太爷就是鹤立鸡群。”陈氏拍了下手道,笑着又道,“我儿子聪明。”
“可咱去那江南富庶的地方多好啊!”陈氏眼神不满地环顾四周,真是穷的榨不出二两油。
沈舟横看着烧开了砂锅,将剩下的药材放了进去,将包药的牛皮纸盖在了砂锅上,慢慢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