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本就料峭,这雨刚停了半日,在傍晚十分却是下的急了起来。谭镇远坐在中军大帐里面一筹莫展。如今行军已是有一月有余,却是行出不过两百里,而且由于连天的大雨,那民众之中流感渐渐流行了起来,每天都有病死或冻死的老人,幼童。
正在谭镇远愁思的时候,沈文斌却是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文斌,何事如此慌张?”谭镇远看到沈文斌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
“师父,弟子今日在前方训营的时候,在右侧秦岭山脉一侧发现一个山体大有坍塌之势,本来趁着雨停了吩咐人等堵住,没想到现在雨愈发的大了起来,怕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坍塌了,还请师父过去看看,如何定夺,是否让山体一侧的民众先搬离?”沈文斌低头禀报道。
谭镇远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说这大弟子稳重吧,有时候又太过稳重了,像这种事情,刚一发现的时候就应该禀报的,没想到拖到了现在,怕是错失了大好时机。谭镇远想着冷哼了一声,也不打伞,兀自走出了大帐。
“还不快快前面带路!”谭镇远看了一眼还唯唯诺诺的呆站在大帐里的沈文斌道。
沈文斌听了,也是不顾淋雨走了出去。
“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外面值班的秦侍卫看到谭镇远从大帐里面走了出来,却是上前问道。
“去勘察山体,你也跟着去吧!”谭镇远看了一眼秦侍卫道。
秦侍卫正要跟上去,却见那洛阳王帐下重阳子走了过来,“哎呀,原来秦侍卫在这里,洛阳王派我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您,那边许多新加入的流民需要安抚,洛阳王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请秦侍卫帮着维持秩序!”
秦侍卫听了,看向了谭镇远,谭镇远朝着秦侍卫点了点头,秦侍卫这才跟着那王重阳走了。
沈文斌带领着谭镇远上了秦岭斜坡,一路往上走去,这夜有些深了,那脚下的路却是有些看不清楚,早就有秦侍卫留下来的几个黄金战甲战士拿了雨伞,燃起了火把,护送着两人一路往上。
越往上走,那流水之声却是愈发的大了起来,谭镇远借着火把看了那往下流的水中,那黄沙,碎石却是多了起来。
终于,众人来到一个所在,只见那里乃是一个小池塘大小的堰塞湖,然后底端被两三个大石头堵住,那水流顺着缝隙一路向下,而那堰塞湖的上面,污水源源不断的流进堰塞湖中,看那样子,怕不是过不了多久,湖水就会漫过巨石,然后带动泥石流顺流而下,那么那些下面的依靠着秦岭扎营的民众岂不是会遭殃。
谭镇远围着那堰塞湖看了许久,正在想着对策,突然谭镇远感觉后心一阵绞痛,回头看时,只见沈文斌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后心,然后脸色狰狞的看着自己。
变故陡升,又加上天色阴暗,那些黄金战甲战士听到谭镇远的一声呻吟,已是明白了过来,那手中佩刀拔出,纷纷砍向了沈文斌,正在这时,四周飞出来几道剑光,拦住了这些想要上前的黄金战甲战士,正是吕纯阳,崔文子,静空师太,几个回合见,所有的黄金战甲战士被屠戮一空。
谭镇远一双颤抖的手手死死地握住沈文斌的双肩,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平时憨厚的弟子会还自己,那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文斌,;两腮的肉抽动着,分明是气得不轻。
沈文斌一把拔了匕首,然后将谭镇远推进了堰塞湖里面。沈文斌怔怔的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脑袋中满是谭镇远那死前瞪着自己的双眼,吕纯阳看了半天那落入堰塞湖中的谭镇远的尸体渐渐的浮出水面,确信他已经死了,伸手拍了拍沈文斌的肩膀,然后往山下走去,那崔文子和静空师太将另外几个黄金战甲战士的尸体也扔进了堰塞湖里,然后跟着吕纯阳向着山下走去。
秦侍卫跟着王重阳一直往队伍后面走,直到脱离了最后面的队伍,他也没有看到洛阳王的影子,更别说新加入的流民了,正在他怀疑的时候,那身后的王重阳已是没了踪影,秦侍卫深知中计,刚刚拔出了手中的佩剑,一道剑光向着自己胸口而来,秦侍卫飞身躲过,那身子尚未站稳,又是一道剑光向着自己胸口而来,他正要躲开,突然四五道剑光朝着自己身上致命的地方飞来,秦侍卫舞动着手中的宝剑,将自己全身笼罩了起来,那紫金战甲的防护更是打开了。
这时,那丛林中走出四个蒙面的道人,手中各擎着一柄宝剑向着秦侍卫呼啸而来,看那修为,每一个都不在自己之下,秦侍卫心下暗道大事不好,恐怕谭将军也会有危险,却是不敢逗留,飞升向着那军营的方向飞去,只是他的身法快,一柄剑比他的身法更快,就在他飞出的那一刻,一柄宝剑从其中一个蒙面道人的手中托体而出,直透秦侍卫的后心,秦侍卫就这样从天上跌落了下来。
张景涛走进谭镇远的大帐,想要向他打听有关他小师弟还有三师兄的消息,不料刚走到大帐的门前,只听得不远处一声嘶吼,紧接着整个大营乱了起来。
张景涛赶忙跑了过去,只见汹涌的泥浆顺着山道呼啸而下,然后淹没了一顶顶依着山道而搭起的帐篷,张景涛正要离开,却是看到那泥石流中有四五具黄金战甲战士的尸体,看那一旁的沈文斌,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喊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