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克鲁克眉头一皱,道。
库尔微微喘了几口气,随即将手中的电报递给克鲁克,道:“上将阁下,毛奇阁下发来电报,令我们从明天起停止前进,并立即沿着当前的马恩河战线转入防御。除此之外,电报还令我们要着力防备来自右翼的威胁,在巴黎以东的勒贝和蒂埃里堡构筑起坚实的野战壁垒。”
“什么?停止前进?”克鲁克双眼陡然睁得老大,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出现了幻听。他当即接过库尔递来的电报,在灯下细细观阅。随着时间的推移,克鲁克脸上神情变幻,惊愕、震怒、疑惑、忧虑……种种表情在他脸上纷繁闪过,那对本就相隔不远的双眉更是直接挤在了一起。
“上百列火车开往巴黎?法军已经在巴黎组建了一个集团军,并将于近期发动反击?”克鲁克将这封电报反反复复看了七八遍,忽然啪地一声将其按在桌面上,大声道:“我真的怀疑,赫尔穆特(小毛奇)是否变成了神志不清。在胜利即将唾手可得之际,却要找出一大堆理由来吓唬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指挥官下达这种命令?还有两天时间,我就能在大莫兰河截断法国第五集团军的退路,现在停止前进,这岂不是放任法国人安然逃脱么?你去回电毛奇参谋长,第一集团军已经处在追击逃跑法军的最关键阶段,无法执行该命令。等阻断了法国人的逃亡退路之后,亚历山大会下令停止前进的!”
库尔瞟了怒气冲天的克鲁克一眼,有些迟疑的道:“可是阁下,这是从统帅部发来的正式军令,我们必须遵照执行。”
克鲁克哼了一声,道:“我了解毛奇,他从来都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典范,不把法军歼灭到最后一个人,他是不会停下他那神经质般的忧虑症的!这家伙坐在离巴黎前线足有280公里的卢森堡市,对一线形势能有多少了解?”他将目光投向库尔,道:“照我说的去回电。毛奇疯了,我们可得要保持清醒的判断。”
“果然,上将阁下是不愿执行这道命令的。”一个淡淡的微笑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克鲁克和库尔都是一惊,却见一名中年男子施然推门走了进来,肩上的上校领章在灯火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见到来人的面孔,克鲁克瞳孔微微收缩,道:“情报处处长亨奇上校?你不是应该在毛奇身边的么,怎么会突然来到我的战地司令部?”
亨奇走到克鲁克面前,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道;“上将阁下,毛奇参谋长和皇储殿下已经料到阁下不会遵循这一命令,因此特派我连夜乘车赶往这里,当面向阁下讲明原因。经过殿下和毛奇参谋长的谋划,阁下的第一集团军应该立即停止前进。”
克鲁克淡淡道:“皇储殿下不是在执掌第五集团军的么,什么时候又成为了统帅部的成员?一直以来,殿下都是和提尔皮茨的海军关系密切,直到一个月前才出任集团军司令;他来干预我部的行动,这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亨奇微微摇了摇头,道:“上将阁下,这不仅仅是殿下的意思。这一次,统帅部已经掌握了法国人准备发动反攻的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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