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然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背包和衣服等超时代的物品全部埋在深坑里,左右看了看,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看得出异常来。刘浩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把这个位置牢牢地记住了,他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要回来取这些东西,它们应该是自己对另一个世界唯一的念想了。
他整了整身上的背子和束脚裤,觉得这件和背心褂子差不多的背子,还有那条要靠草绳扎起来的土布裤子虽然破烂了些,但是总算让自己没有光屁股。这些都是他在路边无意中捡到的,也不知是谁丢下的。
刘浩然走了几步,准备去前面村落找个当地人问清楚这是哪里,是哪个朝代。前天他还在大别山旅游,稀里糊涂就出现这里,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明白自己是穿越了。因为看到他就跑的几个乡民的确不像是古装戏的客串演员,而且脸色全是菜色,就是最贫困地区的人民也比他们强。他远远观察过一个村落,的确不像是为了某部电影而搭建起来的外景地,而且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根本不符合现代商业精神。还有路边几十具腐烂,让他狂吐一回的尸体,使得刘浩然确确实实明白了,这应该是另一个世界。
即来之则安之,经过一天一夜的彷徨和绝望,刘浩然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最关键的是弄清楚状况,还有就是要赶紧找吃的,自己带的干粮食品已经吃完了。到后来,他居然还有点兴奋,都是网络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
在一条小溪边,他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再借着清澈的水面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感觉大体上和那些乡民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头短发实在是有点扎眼。
正想着,刘浩然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起来,待他转过身来,看到几个穿着长袍、系着腰带、蹬着一双靴子、戴着一顶不大一样的笠帽的人骑着马冲了过来。刘浩然原本哆嗦着想打个招呼,但是看到他们腰里的刀和马鞍上挂着的弓箭,当即闭上嘴了。
几个人勒住了缰绳,围着刘浩然在打转,然后叽里咕噜指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刘浩然慌了,拱着手哆嗦地说道:“诸位好汉,请问…”
一个骑者打断了刘浩然的话,用不是很流利的汉语问道:“你是哪座庙的和尚,怎么吃得这么健壮?”
刘浩然分不出这是哪里的方言,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和尚?我一头短发就说我是和尚?健壮?我倒是有二两肌肉,但是和你们一个个熊腰虎背比起来,我应该不算健壮吧。
另一个骑者不耐烦了:“管他是那座庙的和尚,拿了再说,河工那边催得正紧呢!”当即抛出一个绳套,准确地套中了刘浩然的脖子,然后一紧,刘浩然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几步,跟在了马屁股后面。
第三个骑者大笑起来,“和尚也是个偷吃贪嘴的和尚,你看他红光满面,就是宫里供奉的喇嘛也没有他这么精神。”
“少说,赶紧赶路!”几个骑者吆喝一声,催动坐骑就往前奔,这下可苦了刘浩然,不但脖子被勒得生痛,还要在一片灰尘中快步跟上,要不然就要被马拖着走。不一会这个精神不错的健壮和尚就吃得一嘴的灰,而且整个人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
幸好骑者不想弄死刘浩然,马速不是很快,刚好可以跟上。刘浩然紧赶慢赶,在苦不堪言中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停下来了。
在那里拼命喘气的刘浩然终于看清楚了,路边上黑压压地坐着一大堆人,起码也有数千人。
绳套被解开了后,刘浩然被几个穿皮甲挎刀的军士往人群里一推。双腿发软的刘浩然一时站不稳,眼看着歪了几步就往地上扑去。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刘浩然的胳膊,避免他与大地来了个紧密接触。
刘浩然站稳了后往旁边一看,发现拉自己一把的是个大汉,皮肤黝黑,容貌怪异,居然能看出一点西亚人的特征来,莫非是个混血儿?
“多谢这位大哥?”刘浩然赶紧道谢。
“听你口音不像是这个地方的?”大汉点点头问道。
“我是合肥人,家中原本也是个诗书世家,后来败落了,家父只得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我从小跟着家父四处漂泊,所以口音变成如此模样了。”刘浩然心头一转,也不知道自己的合肥口音跟现在有多大的区别,连忙把谎圆上。
“你怎么流落到这里?还做了和尚?”大汉也把刘浩然当成了和尚。
刘浩然眼睛一红,悲戚地说道:“我的亲人已不在这世上,孤身一人的我只得继承父业,谁知路上碰上盗贼,钱财被抢掠一空,只得在一家庙里暂居。前几日想回家一趟,不料被这几个人给掳来了。”
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道,真的让人没法活了,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人。”
“大哥,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去何处?”刘浩然看到大汉对自己颇是同情,也接纳了自己,连忙打听道。
“这里是怀远县境,我们都是抓去给朝廷修黄河的民夫,前几日有不少民夫病死了,想必那些押解的人抓你来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