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娥英眨眨眼,“晋?我没听玉竹她们说起过呢。”
“妹妹们年纪小,当然不知道,父母只叫我大郎或老大,弟妹们喊我大哥,可你和他们不同,你是我妻子,你该喊我的字才是。”李兴茂微笑道。
柴娥英咬了咬唇,目光幽幽看着李兴茂,“你的字,还有什么人知道?”
李兴茂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忐忑。
他握紧她的手,“没怎么听人喊我,旁的人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他说的是实情。
因为身份原因,从出生起大家就喊他庐陵王世子。
父母喊他大郎,弟妹们喊他大哥。
先皇赐的字“晋”,没什么人喊,知道的人一定不多。
“那……果果娘亲知道吗?”柴娥英想了想,小声问道,心里很不自信。
李兴茂摇摇头,“可能不知道吧,她从没喊过。”
柴娥英轻轻呼了口气,心下轻松不少,她咬了咬唇,轻声喊道,“晋郎。”
低着头,不敢看李兴茂。
李兴茂看着她,笑了笑,“娥英在吃醋?”
柴娥英窘着脸,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不答。
李兴茂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搂着。
他说道,“薛氏早就成了过去,我们全家已当她不存在,你才是我的妻,我的心里从此只会装着你,你高兴我就高兴,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下回别问这种可笑的事,也别拿你和她比,你这是在轻视你自己,我会不高兴的,还会取笑你。”
柴娥英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
李兴茂认真点头,“是的,我行事不爱拖泥带水,该如何就如何,绝不会和过去混淆不清。”
柴娥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歉意说道,“咱们是夫妻了,我不该这么质疑你,以后,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再说了。”
李兴茂捏捏她的下巴,“这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
屋外夜色渐渐笼罩下来,爆竹声时不时响起。
远处,有不少人在说说笑笑着。
柴娥英窘着脸,推了推李兴茂,“该去拜父亲母亲了和宾客们了。”
李兴茂松开她,整了整她的衣领和头发,浅浅笑道,“好。”
柴娥英站起身来,取了衣袖中的小钥匙,开了屋中的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是她的嫁妆箱子,她坐着花轿来时,娘家的送亲队给挑了过来。
除了这个箱子,还有三个箱子。
还有这屋中的所有家具,比如床架柜子桌子椅子等大件物品,也是刚才一并送来的。
在柴娥英拜堂时,李二公子和李兴安他们,带着大家伙一起给组装了起来。
刘大娘子刘二娘子和里正的娘子,将床上的被子给铺了。
被子也是柴娥英带来的,崭新的新棉花被褥,大红的吉祥牡丹床单被套。
淡青色的帐子上面,挂着朱色的绸花,哪哪都透着喜庆。
箱子搬来时有晃动,里头的东西晃得走了位,柴娥英蹲在箱子边翻找着东西。
李兴茂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瞧着她忙。
“你找什么?”他浅笑着问。
“送给大家的礼物。”柴娥英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个绛红色绣着姜黄迎春花的布袋子,她将袋子塞到李兴茂的手里,“这是给弟妹们的。”
李兴茂掂量了下,袋子很重,可见,里头装着不少东西。
他说道,“装得可不少,这会将弟妹们惯坏的,你出手太大方了。”
柴娥英笑着道,“并没有多少,一人两个银锞子而已,咱们弟弟妹妹多,合起来多罢了。”
每人的礼物,差不多有四两多,五个弟弟妹妹,就是二十两的打赏,她真是大方。
李兴茂很惊讶。
柴娥英抿唇一笑,娇嗔地睇他一眼,“别惊讶了,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又不是别人,今后都是一家人。我要是有更多的钱,我就打赏更多的,我现在,只能打赏这么多。”
李兴茂抚着她的脸,凝神看着她,“娥英。”
柴娥英握着他的手,笑了笑,“好了,别磨叽了,大家会笑话我们的。”
李兴茂浅浅笑道,“好。”
重的袋子归李兴茂拿着,他又提起喜桌上的茶壶,柴娥英端起茶盘,盘上放着六只小茶杯。
李兴茂上前开了门,两人往北院正屋而来。
看热闹的邻居们,并没有散去多少,不少人或在院中闲聊,或在正屋中听着庐陵王和里正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