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赵老太太的脸在看,路旁是家赌馆,里里外外灯火通明,门口明亮的大灯笼将赵老太太的脸照得格外的清晰。
李玉竹清楚地看到,赵老太太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但很快,那抹惊讶消失不见。
她愣愣问着李玉竹,“你谁啊?拦我路做什么?”
“赵老太太,今天白天时,我妹妹还给你瞧病来着,你怎么不认得她了?”李兴安问道。
“谁有病?你才有病!我没病,我没病。你莫要瞎说。”赵老太太推开他俩,又继续往前赶路。
她的步子依旧走得飞快。
李玉竹和李兴安对视一眼,又追了上去。
她在赵老太太的身后说道,“老太太刚才到道观去送信?送什么信?为什么不让家里人送信?您这么大岁数,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来庆家的知道么?”
来庆家的,是赵老太太屋里的管事嬷嬷。
赵老太太回头,双手叉腰瞪着李玉竹和李兴安,“你们吵什么?哪家的小娃娃不回家睡觉,老是跟着我老婆子?再跟着,我……我可要报官了!”
李兴安扬眉,“你老报官呀。”
赵老太太吓得一怔。
李玉竹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们不跟着你了,你快回去吧,今晚上的事情,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赵老太太您尽管放心好了。”
赵老太太瞪着他俩哼了一声,扭身又往前走。
李玉竹果然没有追上去。
只站在原地看着。
等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李兴安说道,“那就是赵老太太啊,她怎么说不是她?还有,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便是赵家的宅子。”
李玉竹眯着眼想了想,说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想找人说?才会送信?这信又是送给谁的?送到京城?京城的谁?”
李兴安说道,“要不,我回道观再问问那个小道童?”
李玉竹摇摇头,“算了,咱们尊重别人的隐私吧,别去打听了。真相是什么,明天我去见赵老太太,总会察觉些蛛丝马迹的。再说了,你去打听,那道长也不一定会说,小道童说,老太太是去找道长送信,能被委托送信的,一定是熟人,既然是熟人,怎会告诉你一个陌生人?”
李兴安恍然,“三妹说的是,那我就不去了。”
李玉竹道,“天不早了,去县令府吧。再晚些的话,李立行那小子就睡着了,还怎么给我们安排客房休息?”
李兴安跟李立行混得很熟了,跟县令也是称兄道弟的,他满不在乎地哈哈一声,“他敢不给我们安排客房,他也别想睡!”
李玉竹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立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李家的人。
两人熟门熟路找到了县令府的后宅院。
李兴安敲了几声门,守门的马上问是谁。
“是我,李兴安,还有我妹妹,我们刚从赵家回来,事情多才来得晚。”李兴安隔着门说道。
门后守门人笑着道,“原来是李三公子,请进请进,小公子吩咐过了,要是李三公子和李三姑娘来了,只管往里请,哦,对了,你们的客房也收拾好了,还是住原来的地方。”
门开了,李兴安和李玉竹走了进去。
两人道了谢。
李兴安还给了守门人一把铜钱,“辛苦了。”
“哎哟,李三公子,你可太客气了。”守门老汉笑呵呵道。
他关了门,拿了个灯笼给兄妹俩引路,将他们送到客房门前才回去。
李兴安和李立行住一屋,他一回来,侍候李立行的小厮马上提水给李兴安洗浴。
李玉竹那儿也一样,不等她敲门,给她守屋子的县令夫人的侍女春儿马上开了门,她笑着道,“我听到姑娘的声音了,姑娘的换洗衣物早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打洗浴水。”
李玉竹笑着道,“多谢春儿姐。”
“别客气,这是夫人吩咐我该做的。”春儿笑着摆摆手,忙去了。
洗浴换衣,李玉竹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倒床而睡。
坐车累了,晚上又走了路,李玉竹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觉睡到大天亮。
昨晚上回得太晚了,李玉竹没有打搅县令夫人,也没有问春儿,今天起床后,李玉竹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春儿,夫人还好吧?昨晚太晚了,我怕吵着她休息,就没有去问安。”
春儿笑道,“她昨天去外县亲戚家去了,不在府里,要过几天才回。”
李玉竹恍然,笑着道,“我还操心没给她问安呢。”想到一件事,她又说道,“府里的姨娘她还好吧?”
春儿轻轻撇唇,“夫人把她带去了。”
李玉竹惊讶,带相公的小妾去走亲戚?县令夫人的行事风格倒有些意思。
县令夫人不在家,李玉竹和李兴安只拜见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