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修也朝她望来,眼神询问。
李玉竹走到炉边,伸手烤火,笑微微道,“她好多了,说头不痛了,胸口也不气闷了。”
果果小大人一样,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惹得跟着进来的周招弟笑了起来。
外头狂风阵阵,雪花乱舞,周招弟将门关好,问果果可要睡觉。
果果将头猛摇,“我还要和小姑玩。”
周招弟又劝,李玉竹摆摆手,“招弟,你赶车累着了,先去睡吧,一会儿我来安排果果睡觉。”
周招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赶着马车行路,也难为她了。
“好呢,三娘。”周招弟确实累了,才来催催果果一起去睡。
这座小院有四间屋,一间正堂,一间厨房,两间卧房。
李玉竹将西间的卧房给了周招弟和果果,她和穆元修住东间。
周招弟打着哈欠,将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壶提走洗浴去了。
李玉竹重新装了壶凉水放在炉上,和穆元修说起了百里睿父母的病。
“中毒?”穆元修望着李玉竹,一脸惊讶,“居然是中毒?”
李玉竹点头,“没错,是中毒,而且是两人都中了毒,宣慰使大人中的毒是生半夏,他夫人中的是黄杜鹃毒。”
“百里府请了十几个大夫,都没有看出他们中了毒?”穆元修眸光微缩,更加惊讶了。
李玉竹道,“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也因为太奇怪了,我只对小睿母亲百里二夫人说了。”
穆元修略有所思,“事情很蹊跷,百里家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他抬头,望向李玉竹,“玉竹,咱们来百里府来对了,万一再迟一步……”
“小姑,有人要害小睿父母吗?”坐在一旁的果果,忽然开口。
两人一起回头看她。
糟了,这还有个小不点在偷听。
“果果,刚才小姑和小姑父说的话,你别对外说。”李玉竹将果果抱在怀里,小声提醒,“很重要很重要,千万别对外说。”
果果认真点头,“我不说,我帮睿哥哥抓坏人。”
“坏人什么的,自有大人来抓,果果就开心地玩雪人吧。”李玉竹捏捏她的鼻子。
这可是在别人家,这祖宗千万别给她惹事。
果果皱了下眉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等炉子上的水再次冒了热气,李玉竹抱了果果进卧房去洗浴。
天冷,她就不讲究了,只拿浸湿的热乎乎的布巾,将果果全身擦洗一遍,换了干净的衫子。
至于果果的寸长头发,等明天白天天暖和时再洗,果果整天戴着帽子,头发上并没有灰尘。
半夜三更给果果洗头,果果会着凉。
果果要跟周招弟一起睡,李玉竹将她抱了过去。
周招弟已经睡迷糊了,听到果果的笑声,她打着哈欠掀开被子,将果果搂在怀里抱着。
李玉竹给两个小姑娘掖好被子,关了房门。
等又一壶的水烧开,李玉竹和穆元修各自沐浴睡下。
两人依旧分开而睡。
不过屋里没有多的床,只有炕。
两床被子在炕上左右摆开,挨得近,还能聊天,李玉竹对炕很满意。
腊月的北地,每天风雪不断。
一入夜,府中各院的人就不怎么出门了,早早熄灯睡下。
失踪的孙儿回来了,小儿子夫妇的病,也有了起色,百里府上的老两口心情大好,睡得早。
宣慰使百里璜和二夫人虽然各睡一屋,但都知道对方的病有了好转,也安心睡下了。
百里大郎百里琚是个吃货,吃了晚饭后又吃了一碗牛骨汤,美美地睡下了。
只有他的夫人百里乌氏还没有睡,在外间屋同管事娘子在说话。
“二管家不肯走,一直在倒座房那儿坐着,要见大夫人。”管事娘子道,“大夫人,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管事娘子说的二管家,便是在白天被老夫人骂过的中年男人乌凡。
因为他将一个溺水而亡的孩子,当成百里睿带回来,还大张旗鼓的葬在了百里家的坟地里,让百里老夫人狠狠骂了一顿。
骂他办事不仔细,罚他到庄上去反恩,还罚了过年的赏钱。
他是二管家,往年的过年赏钱有一百两。
这一罚加上被撵,不仅少了一百两的过年钱,还会少掉过年期间其他府上来此拜年在打赏,七七八八加起来,可能会比往年少二百两。
乌凡是大夫人娘家的一个远亲,是她的赔嫁。
今天的事情让老夫人生气了,乌凡不敢去求老夫人,就求到大夫人这里来。
百里大夫人因为别的事情正闹心呢,听到他不肯去庄上的事,发着狠道,“他是不是要我亲自去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