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宫前不久,这间卧房重新粉刷过。”崔皇后道。
李玉竹说道,“那便是了,太后娘娘住的是旧宅,涂料已经脱落,毒素不多,娘娘住进来是新刷过的墙壁,毒素强。”
“娘娘,咱们不住这里了,快搬走!”宫女看到四周斑斓的色菜,神色担忧。
崔皇后心里叹了口气,“好,我这便搬走。”
人人都说,被选上皇后的女人,是天下最幸福的,她却觉得,犹如走进了一座牢笼。
就在李玉竹和李玉玟姐妹俩,陪崔皇后说话时,在皇后宫一侧的花园里赏花的穆元修和裴慎言,被皇上李参身边的人,请去了天明宫。
裴慎言担心没见过大场面的穆元修,见了李参会害怕。
他小声对穆元修道,“没什么可怕的,我怎么行礼问安,你跟着做便是。皇上问话,你斟酌着答,不会的不说,我会帮你说的。”
穆元修看着他,微微笑着点头,“多谢姐夫。”
“不必客气,你跟着我去见皇上,要是你有事,玉玟晚上会剥了我的皮。”裴慎言叹气,说完,他又发现多嘴了,窘着脸道,“叫你见笑了。”
穆元修却摇摇头,“大姐可比玉竹温和多了,你是没瞧见玉竹的手劲,只差没将我的肉拧下来。”
裴慎言睁大双眼,拍拍穆元修的肩头,一副难兄见难弟的表情。
两人跟着内侍官,到了天明殿。
内侍进后殿传话。
不多时,内侍走出来,朝二人说道,“皇上宣二位公子进去说话。”
裴慎言转身,刚挪动一步,就发现腰部忽然一痛。
穆元修伸手飞快扶着他,“姐夫?”
“我……”裴慎言看着穆元修,一头雾水,心说你小子打我做什么?他的话没有问出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姐夫?糟了!姐夫心绞病的旧疾又犯了,公公,在下必须带姐夫去看大夫,不能见皇上了!晚了就要出人命啊。”穆元修扶着脸色发白人事不醒的裴慎言,一脸焦急。
这内侍官也吓着了,人都这样了,还怎么见皇上?
皇上也在病中啊,可别吓着皇上。
“来人来人,快将裴侍郎扶到隔壁屋去!”他招手喊着小内侍,又喊着另一人快去传太医。
但穆元修却说,“在下的娘子便是大夫,不必请宫里的太医了,还是回去让在下的娘子看吧,劳烦公公派人再送我们去皇后宫。”
他将裴慎言背上肩头。
那内侍又怕裴慎言在这里出事,皇后那里不好交待,裴家问起来,他也不好交待,他巴不得穆元修将人快背走。
“来人,送两位公子回凤仪宫。”
穆元修背着裴慎言,跟着另一个小内侍又往凤仪宫跑去。
引着穆元修和裴慎言前来的内侍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裴家公子的身体,真和传说的一样,不太行啊。”
他走进内殿来回复李参。
当他走到龙榻那里时,发现李参滚到床下来了,四肢僵硬地摊着。
这内侍吓得飞快跑上前。
可当他伸的去扶李参时,发现李参的身子僵硬了,再探鼻息。
没气了?
内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直冒冷汗。
“皇……皇上……皇上出事了!”
他是李参身边的大总管高公公。
他这一嚎叫,吓得外面的人都跑进内殿来看。
有人大着胆子,走过去探李参的鼻息。
发现,确实出事了。
一点鼻息都没有。
而且,李参的四肢发凉,两眼直直瞪着。
李参已经死了。
所有人吓得面如死灰,软倒在地。
“传太医,快——”总管内侍吓得大口呼吸着,吩咐着身边人,又喊着人,快去请皇后和贵妃前来,又差人请太后前来。
天明宫里,乱成一团。
十来个太医最先闻讯而来,为首的院正当先去查看李参。
他拿着一片小小的鹅毛,放在李参的鼻子下方试着气息。
放了许久,仍然纹丝不动。
又把脉,没有一丝脉象。
院正哆哆嗦嗦地退到床前跪下,“皇上……驾崩了……”
他这一跪一呼,其他人全都跟着跪下来。
“皇上,皇上,皇上你不能有事啊,皇上……”宇文贵妃啼啼哭哭着跑进来,扑到龙榻前嚎啕大哭。
接紧着,是太后和崔皇后一前一后来了。
太后由大宫女扶着,跌跌撞撞走进来。
崔皇后目光发直,望着龙榻上的人,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悲哀过度麻木了。
她走到龙榻边坐下来,看着李参,暗暗叹了口气。
才四十岁的太后,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忽然没了,她悲伤过后,便是暴怒。
“刚才是谁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为何忽然没了?高总管,高总管?”
高公公吓得连滚带爬,来到太后的面前跪下来,“回太后娘娘话,没……没……”
太后扬眉,大声怒道,“没人?皇上在病中,身边怎会没人?你这大总管是怎么当的?”
高总管心里委屈,“皇上说想静一静,将身边人都遣散了。所以……”
“不对,高公公,本妃刚才明明瞧见有人进过皇上的内殿,你为何撒谎?”宇文贵妃眯着眼,冷笑道,“那两人,是皇后请进宫的人吧,一个是裴丞相家五公子裴慎言裴五郎,另一个是裴五郎的连襟,一个乡下猎户,他们是高公公亲自带来见皇上的,为何说皇上身边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