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在半个月前有刺伤过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吗?”
“半个月前?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杨谦勇醉笑道。所谓醉后吐真言,他没有丝毫顾虑道出了事实,似乎在他看来,没什么重要的。
此时,欧阳堂木眼露凶光,一手揪起了杨谦勇的衣服,狠狠地按着他在墙上。
“真的是你!就是因为你,顾大叔才会死,你这混蛋!”堂木怒火中烧,狰狞的表情似乎要把杨谦勇整个人生生撕碎般。
而最让堂木忍受不了的是,杨谦勇说出来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让他无法接受,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杨谦勇被堂木的蛮力按在墙上,感觉被什么硬物锤了一下胸口般,剧痛无比,而这一下,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咳咳!怎么可能?我就用装潢刀刮了他一下,他怎么就死了?”杨谦勇忍着伤痛,艰难地解释道,语气中显得惊慌。虽然他每次抢劫都会用装潢刀来威胁目标,但真正动刀的次数并不多,而且不会下重手。因为他对于杀人心里还是有一层隔膜的,也正是如此,他没有加入当地的黑帮,以抢劫谋生。
眨眼间,一把小太刀的利刃架在了杨谦勇的喉咙核上,锋利的刀刃只是贴在上面,就见一丝血痕缓缓裂开。
“但事实是顾大叔永远不在这世上了,而这一切因为你。”几条血丝铺在堂木的眼眸上,内心无尽的愤怒一下子嘶嚎出来,仇恨已经慢慢让他失去了理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婆婆还要我照顾,我还想活下去啊!”杨谦勇一脸哭丧,不断地求饶道,因为架在脖子上的利刀慢慢地渗入他的皮下。
堂木很想痛快地一刀切下杨谦勇的脑袋,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恨意,虽然是这样想,但身子一直没有动手,不受控制似的。
明明确认对方就是自己找的人,明明对他恨之入骨,却一直下不了手。
不是因为堂木懦弱胆小,只是内心在挣扎着,他想起了顾大叔所说的道理和医院说的那一句话。若是真的杀了杨谦勇,堂木自问心里真的会好过点吗?显然只是一时的痛快,伤痛却还在。
杨谦勇还在不断地说对不起,徒然就哭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认错时哭泣般。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在抢东西打架,混迹在黑道之间,认为自己已经适应在这座城市的生活。可当面临死亡之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软弱,其实杨谦勇只是被残酷的现实所驯服的其中一个而已。
“啊!”伴随杨谦勇的惨叫,黑红的鲜血溅在了墙上,刀刃被染红。
然而,杨谦勇的脖子还好好的,但他的左手手掌却被刺穿,血液顺着刃身滴落。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堂木用力一搅,插入手掌的小太刀偏移了几公分,直接将里面的神经组织全部切断,可以说,杨谦勇的左手已经废了。
或许是受顾大叔的影响,最终欧阳堂木还是选择了不杀杨谦勇,但为了发泄情绪,弄废了杨谦勇的左手,这样一来既可以当作为顾大叔报了仇,二来让杨谦勇以后做不了抢劫犯。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
吓破胆的杨谦勇忍着剧痛,拔腿就跑,但因为脚软,还没走一步就摔了一跤。他恐慌地回头望了一眼堂木,生怕堂木会背后捅他一刀,但堂木依旧低着头,连目光也不在他身上。
杨谦勇立马爬了起来,拼了命地跑,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堂木的面前。
欧阳堂木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似乎在想什么,漆黑的小巷中安静了起来。
“轰隆!”
徒然,闪雷骤响,一直笼罩在城市上空的乌云落下一滴滴雨水,不一会儿就倾盆大雨。
雨水浸湿堂木的头发和衣服,他抬起了头来望着夜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内心却释然了许多,而眼中的一切也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