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那缺憾则最为利惠施咒者,无非损耗些元气,所以一旦血刑缚身咒被施下,被施咒者将永不得翻身摆脱,切实终身为奴,乃至连半分歪念都生不得!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一方强者,哪里受得此等屈辱,悔意、恨意、滔天怒意,胸口闷堵憋屈的如将炸开,但终究抵不过对死亡的畏怯及生的渴求,三人瞳孔一片呈现暗淡,死志于衍生消抹中不断往复,覆身之力消弭,却无任何挣扎之念,但死意则愈发绵薄!
有一人不曾说话,但此刻忽然仰面怨毒道:「你们就是恶魔!竟施下这般恶毒手段对付武者!有种就杀了我!武者协必会根究到底!」
孙婉莹美眸一眯,冷道:
「切,给你脸了!凭你~撑死白银级武者认证,靠着机缘突破丹元境已是你此生尽头,我便是于武者协会门前踩死你又如何?」
「既然想死,我送你一程!」
话落,炎光耀起,缠绕周身,炎威激射,四下快速升温,恐怖的热气袭荡而开!
那人俨然傻了,何不留点余地予以缓和?
但身体已先于意识动了起来,瑟缩着转为跪姿,疯狂以头撞地:「是小人不识抬举、是小人不识抬举、是小人不识抬举,小人只是妄图求得前辈天恩小诺,恳求二位主人施下血刑咒印!」
孙婉莹收起火焰,轻蔑道:「只要你听从役使,保你生命无虑,而你恐怕还不知真正的血刑缚身咒可极尽强化武者肉体,臻至巅峰之境!届时以你这微末的修炼资质,倒可谋得另途,一会圣体之威能!」
那人傻愣着了,肉体臻至巅峰?圣体?何其荒谬!欺骗!?不,他此刻的卑微,有何资格令她稍许劳神愚玩!心魂深处有一股力量,促使他去信服,于是忙激颤的俯首帖耳:
「求主人赐予咒印!」
此刻恍若碾碎一切顾虑,全身心以极致的卑下之姿去虔诚的膜拜新主,无论是再怎么卑微的妄念,亦于此地成为他说服内心的唯一依撑。
孙婉莹未回,美眸转向一边:「你们呢?」
另二人犹如坠入梦幻,陡然一个激灵,忙起身跪起,头颅垂至地面:「小奴求主人赐咒!」
孙婉莹满意一笑:「雪芝,交给你了!」
十日间,二人配合早已熟络!但凡心怀歹意摸进陈家之人,必被强势镇压为奴。
家族此前不曾招纳强者,明面资源亦倾尽培养最强天才陈辉,因此中端强者有着明显断层,这群外来武者则是绝佳材料,用以巩固家族实力层面!
但非是肆意妄为,毕竟亦有着不少强者全心只为入驻灵溪城,不可获免的有意亲睹陈家强威,但只要怀着诚心善念,陈家定扫榻接迎,便不是如地上几人这般,只得微贱乞怜,求赐奴印。不过寻访之人须于家族小住,好令陈家得以尽番东道之谊……
一方仅给予些许微光,一方则是绝对的寒渊炼狱,僵死之人必全心全灵的渴求着光亮!
此为玩弄人心于股掌……
凌雪芝冷漠上前,左前襟摆动,有意浅露足履,靴子灰黑,有一血黑色铭刻着细密纹路的圈带束合于胫末,不知何种材质打造。
地上三人,一眼便不由本能的恐悚惧斥!
那是血刑锁!
同时心下哀凄横溢,这是属于弱者的悲凉,在强者的绝对强威下,他们便如脚下蝼虫无哪怕一丝一毫的尊严,只得趋附。
孙婉莹好意宽慰:「那玩意太不美观,置于靴履也是不得已为之,绝无讽嘲之意,别多想!」
你他喵的骗鬼去!
三人满心腹诽,但不敢呈露半分。
此刻悔意已超逾一切意志,恨不得掐死半刻前的自己,作孽强掳陈家子弟探视境况!
而此怨乃至殃及前主,人水家想跟谁联姻,便跟谁联姻,干你个龟儿子何事!?
「别磨蹭,祭出源血!」孙婉莹催促道。
三人顿住了,同时转目看向最边侧的青年男女,最初那人道:「前辈,我等已甘愿为奴,永生侍奉陈家,但可否放他们生路?他们只为随同见识天玄小少爷的绝代天姿,绝无半点……」
「嚯~还未带入身份呐!」孙婉莹慢悠悠的道:「你们觉得奴才有跟主人讨价的余地吗?」
音质微柔,似和风拂面,但三人却能明显听出其中的不耐,浑身一颤,不敢再犹疑片息,合紧牙关,强行裂开眉心,忍痛释血!
不多时,三滴鲜活的血珠堪堪悬空成型,滴溜溜的旋转,逸散着恐怖的能量波动!
而三人失去源血的同时,元气不自主地泄出体外,气息急速萎靡,顷刻间已几乎不可察探,且无力撑持跪姿,侧倒在地,面色惨淡苍白,神情骇然,平日感触不得,当前切身逼出源血,方知其珍重至何等境地!
血气、元气、灵魂在消逝匿散,以元气为最,恐惧如恶魔的触手,死死扼住心脏!退化沦归凡体~每个武者都将发自灵魂的恐瑟。
凌雪芝素手一挥,血刑锁脱离灰履浮空,灵纹顿然耀起,绽放出血芒,三滴源血如寻及新所,急掠钻入。
血芒更为炽盛,道道血光流转,交织纠缠,一个繁杂至极的半丈灵阵徐徐展其真容。
「啊……」
血刑灵阵剥离浮露,而那两名青年男女眉心溢红,痛的醒神惨叫,源血竟被强抽离体,气息一瞬间极度低下,修为在逸散,境界在跌落,念及此地,瞳孔不再聚焦,呈现出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