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他已瘫倒在椅子上,满脸的汗液和眼泪掺在一起,每个人都被深深撼动,田小野连脚也不麻了,只觉浑身像掉进冰窟般冰冷。
而在一旁搂着一把漆黑铁剑的乌寒江却仍然一动不动,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冰冷,嘴紧闭,身体自由放松,甚至连桌上的一口茶都没有喝过,龙溪甚至觉得他一坐在那里就没有动过。
现在他终于动了,他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出去,他进来的时候不需要人迎,出去的时候也不需要任何人来送,似乎也没有人愿意理他。
他就这样走了出去,沿着鲜红的花朵,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龙溪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莫怪他,其实他也有段极其悲痛的往事”。
谭五郎也顺着龙溪看去,点头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乌大侠也是个可怜之人”。
龙溪笑了笑道:“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可怜就好”。
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他还有尊严和勇气,那他就一定还没有输,但如果他觉得自己值得被同情,自己都可怜自己的时候,那他就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才是可怜人。
黄大福站在一旁,此时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只是他身体实在过于肥胖坐下时连椅子都咯吱咯吱响。
他动一下椅子就咯吱一下,就连喘气都不免咯吱好几下,他甚是烦躁,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水蛇美女吃惊的说不出话,田小野瞪着他道:“你为什么坐在人家地上”。
黄大福终于吐出口气,好像无比的舒服,他道:“因为我懒啊”。
水蛇美女这才噗嗤一声,娇笑着道:“看得出来,你能不能坐别的地方,这里是……”。
“哦?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舒服的?”黄大福已经躺了下来,就好像躺在马车里一样,现在他四肢都得到充分伸展,躺得就更难看了。
“这样也太不雅观了,你干脆躺在床上好了”,水蛇美女笑得呵喽呵喽的,说完这话,她又觉语失,脸颊泛起红晕。
“床在哪”,黄大福忙接着问道,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嗷嗷待哺的望着水蛇美女,美女笑着道:“你,你跟我来”。
随后带着黄大福穿过走廊,安排他在一间极其宽大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床也是最大的,黄大福丝毫也不顾忌,像饥饿的人扑在饭桌上一般扑在大床上,躺的四仰八叉。
龙溪还想接着聊下去,忽然向谭五郎问道:“既然是国仇,现在国已不在,那是谁还想来报仇呢?”。
谭五郎刚要开口,忽然又忍住,只因他身后的屏风里忽然响起一声咳嗽,女人的咳嗽;这声咳在任何人听起来都不像是简单的咳嗽,反而像是信号,终止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