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乌寒江好似变了一个人,已不再是龙溪认识的那个沉着冷漠的孤独剑客,而更像是另一个陈冤。
他变得如同陈冤那般凶残而嗜杀,他的刀迅速冷厉,缠绕着无处发泄的愤怒。
龙溪从他身后走过去,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他忽然转身犹如凶恶的野兽向龙溪扑了过去。
刀锋距离龙溪的颈脉不足一毫米忽然戛然而止。
乌寒江豁然抬起头,失声道:“你……”。
龙溪一动不动道:“幸亏你还认得我”。
乌寒江摇了摇头,他的一双眼睛还是通红的,刀上还滴着血,他的胸膛一阵起伏,喘息道:“我刚才是不是失控了?我…还差点伤到你”。
龙溪淡漠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回走。
夜更黑,已接近黎明,只要熬过这段黑暗便迎来了最顶级的光明。
龙溪淡然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乌寒江将剑收回鞘中,他的身上已沾满鲜血,他望着自己的殷红血衣,叹息道:“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有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疯”。
龙溪道:“你刚才是不是很害怕”。
乌寒江浑身打了个激灵,龙溪好似没有察觉,接着道“说实话我也很害怕”。
乌寒江大感意外道:“怎么会?”,说着他又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
龙溪已走到谭晶晶面前,谭晶晶似乎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扶着小红走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龙溪的话还没说完,“其实害怕很正常,我有时也怕得要命”。
乌寒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叹了一口,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忍不住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我是那么的恐惧”。
龙溪缓缓道:“你连死都不怕,但你却害怕成为一个没有手的人”。
乌寒江这才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时脸色也变了,眼神更暗淡,漠然自语道:“不错,当他要废了我这只手时,我简直恨不得他干脆杀了我”。
龙溪道:“那只因为这只手是要拿剑的”。
乌寒江道:“我实在想不出失去这只手,我还能干什么”。
龙溪道:“只因你是个剑客,一个剑客自然很珍惜他的手”,说到这他眉头一皱忽然停顿,像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就算我当时不在场,你也未必会失去”。
乌寒江心中忽然一滞,停住脚步,似乎连心跳也停止了,“你是说我并不会失败”。
龙溪看了他一眼,笑道:“以我对你武功的了解,陈冤绝不可能胜你”。
乌寒江凝视着他很久,忽然又黯然下来,摇头苦笑道:“你喜欢安慰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龙溪脸上连一点笑意都没有,盯着他道:“我绝没有开玩笑,更没有什么安慰人的毛病”。
乌寒江望着他,笑容也忽然消失了。
龙溪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前后好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