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梧感到灵魂都在颤栗。
不仅仅只是数千生命在眼前转瞬即逝，还有七品灵阵的可怕。
他早知道阵法一旦晋入七品之列，威能比起六品是天壤之别，但他从未想过，会恐怖如斯。
他甚至一度以为，三才宗内关于七品灵阵以上的阵法威能描述，未必没有水分。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灵阵七品，山河变色；法阵八品，天崩地裂；通灵九品，毁天灭地！
这短短二十四个字，绝无任何夸大其词之嫌。
“雪大哥，他们，都死了？”拓跋灵儿的声音也在颤抖。
灵雪儿小脸煞白。
无论是雪梧之前的无情屠戮，还是现在数千生命转瞬即逝，这在她们以往的生命力，是从未出现过的，即便是记载于史书中的战争动辄死伤数万乃至数十万人，可那远远不及亲眼目睹数千生命在眼前被杀的震撼。
震撼之余，便是恐惧。
这无关心性或者胆识，仅仅只是作为人的本能反应。
哪怕是雪梧，最初也会感到灵魂颤栗。
当然，相比起两女，雪梧的不适也只是一刹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肃和阳冽自远处而来，哪怕是他们两性子再怎么恬淡，这一刻也忍不住的浑身发抖。
雪梧看到两人，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握紧了拳头。
他之前的提醒也未必没有用，虽然时间极其短暂，几乎在他声音刚落下，那大阵便是爆发了，可对于那些毫无保留相信他的好友，那短暂的时间也足够了，以他们的速度，全力爆发下，离开大阵范围也算不上难事。
苏肃和阳冽，此刻都惊魂不定。
若不是雪梧提醒，而他们又绝对相信着前者，这一刻，怕也成了一具尸体。
但，并不是每个人对他都毫无保留的信任者。
更多的人不认识他，一部分认识他的人也谈不上熟悉。
“古兄死了。”
苏肃声音有些低沉。
阳冽沉默，随后开口道，“还有肖剑，林牧天他们。”
雪梧亦是默然。
肖剑和林牧天是当初和他们一起通过考核的几人，这些年来虽然甚少见面，但平日里相见了也会笑着招呼，偶尔在一起还能举杯畅饮，算不上至交，但却比熟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最令他们难受的是古天纵的死。
犹记得那个性格豪爽的汉子，在这些死去的人里，古天纵与他们几人是走得最近的，雪梧当初在淮江一战成名，古天纵还来找他喝过酒。
并不是古天纵不信任他，只是后者未必在那短暂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了，而且就算反应过来了，也不一定就能下意识的作出离开的动作。
“所幸水月凛他们并未来此。”
不仅仅是水月凛，还有帝一，雨寻阳，邪千恨等和他有恩有怨的几人都未到来。
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察觉出了阴谋，这些人至少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七品灵阵内，侥幸不死的数十人，在下一轮的攻击中，没有一个坚持下来。
绝望的哭嚎、惨叫让雪梧他们脸色阴沉不定。
但他们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