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北海广袤无垠,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分布在这片海域的各个角落。但严格意义上算起来,只有七十二座岛屿称得上真正的一流势力,其余岛屿大都依附七十二岛屿其中一方,寻求庇护,以求在这弱肉强食的海上挣扎求活。
七十二岛屿之间,往往也会彼此争斗。
尔虞我诈,生死相杀。
北海七十二岛内的生存法则,远比世人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血腥得多。
三眼岛。
这是最为靠近大汉边陲之地的几座岛屿之一。
三眼岛下辖十来座小型岛屿,其中人类和妖兽分庭抗礼,三眼岛有两位岛主,一为人族,一为妖族。
这一日,三眼岛内,十大真空境高手以及四大妙有强者,于无声无息间,悄然离开,没有人知道其踪迹。
同一时间。
狼牙岛,蛇灵岛,这两座岛屿也有十来位强者,离开了所属岛屿,不知去向。
大汉各州。
各大宗门内那些常年坐死关的名宿纷纷自闭关地走出,眯着眼睛遥望着王都方向,不管内心平静与否,脚步都毅然决然朝着同一个地方踏步而出。
这是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风暴,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要么参与其中,博出一个未来;要么随着风暴随波逐流,然后被汹涌澎湃的暗流击得粉碎。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瘸子,乘一叶扁舟,于隐龙湖上逐流。
瘸子微微眯着眼睛,浑浊的目光有些出神,脸上的表情或喜或悲,但更多的是愧疚。
他这一生错过了很多,所以他不想再错过。
仔细想想,在不屑雪千寻那个老家伙的同时,或许内心也未必没有一份羡慕吧?
至少,他为了心中的道义,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那么自己呢?
一路走来,何曾选择过?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没有勇气。
痛饮烈酒,酒入喉,火辣辣的滋味萦绕心头,但内心深处的冰凉与凄冷,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咳咳!”
许是饮得急了,猛烈咳嗽,浊泪滚滚。
其实他没有告诉雪梧,他并不喜欢烈酒。
只因为,烈酒可以让自己心中的空洞稍微得到填补。
这也是一种逃避吧?
“对不起。”
他低声开口,咧嘴,想要笑,却无声。
龇着牙,仰着脖,烈酒滚滚淌入,顺着衣襟流到敞开的胸膛上,瘸子哭了。
笑而无声,哭而无泪。
猛地将酒壶扔出,看着其随着荡漾碧波流逝,瘸子的眼神从游离变得坚定起来。
连带着,他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从行将就木的老人,变得巍峨如高岳,神威如狱。
“师弟,你为了宗门付出所有,我做不到如你那般大公无私。”他呢喃,声音漠然,“但至少,我可以为了她,为了我的女儿,付出一切。”
“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他的。”
“这条命,如果还能残存下来,当为那小家伙斩灭些许荆棘。”
船,朝着楚山牢狱的方向疾行。
午时,雪梧来到了淮江畔。
眺望着高空中的诸天星辰图,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