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又问了几人,得知快意门已近在眼前,但云昊也发现这些人语气中对快意门并没有多少敬畏,似乎还流露出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要找快意门的古怪神情。
难道快意门出了什么意外?云昊心中也不免疑惑。
尽管有了些心里准备,可当看到快意门大门时,云昊呆住了,九幽老祖也傻了眼。
陋巷内有间破败的小院,就连大门都缺了半扇,只用块破匾遮掩才勉强凑成一对,门匾上的刻字早已脱漆,与腐朽的底木混为一体,细看之下才能辨识出快意二字。
云昊抱起匾额就看到了破败不堪的小院,枯黄的杂草、脱灰的院墙、千疮百孔的屋顶,无一处不在体现悲凉萧瑟。
云昊手搭匾额立在院中久久没有言语。
“你进到我家院中干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昊没想过这荒院竟然还有主,回头一看,来人五六十岁发须皆白,肩上炊食挑子却将老者原本硬朗的脊梁压得很低很低,老者慢慢放下挑子重重一叹。
“小兄弟若是想生火取暖,尽可到屋里取走我的铺盖,还请将手中匾额还于小老儿。”
云昊奇怪:“这匾额腐朽不堪,你也只为遮风,难道比铺盖有用?”
“旁人眼中它与朽木无异,可在小老儿眼中它却重过所有,虽不能让其粉饰金漆,但也不能使其沦为引火烧柴之物。”
说话间老者解开扁担所挑两头的物件,之中一个架着铁锅还冒着蒸汽,柜内的炉膛未熄,锅中没有油水的汤面上还漂着几片菜叶,老者盛起一勺说道:“面条卖完了,凑活着喝口汤暖暖身子吧。”
云昊上前几步拿碗去接,这次并不是因为饥饿,只因为这是后辈如今唯一能给出的孝敬。
捧着碗席地而坐,没有滋味的清汤寡水云昊却尝出了人间百味,“给我讲讲快意门吧。”
一直自称‘本君’现在却改成了‘我’,不知是面对后人有愧,还是面对破败宗门再也端不起架子、、、其中滋味也只有云昊自己才知道。
老者也盛了碗汤于云昊对坐,沧桑的脸上换发出神采,他何尝不想与人分享快意门的传奇故事,可没人在乎更没人想听,现在有人主动问起怎能让他不兴奋。
“千年前苍梧大陆异兽妖魔肆虐,人们深受其害只能筑城蜗居,乱世当中却出了一位绝世奇才,他斩妖兽伏恶龙,荡平山精河怪,还给天下清平世界,他修灵悟道最后白日飞升位列仙班,这就是我们的快意门创派圣主。”
说到此处老者原本飞扬的神采却慢慢落寞。
“正因为圣主修道飞升,整个苍梧大陆兴起了修仙之风,许多宗门应运而生,可过了数百年之后,这些宗门发现不论什么样修行也只能止步道王境,距离道圣半步之遥却犹如天堑,更是无缘道神飞升。”
老者此时神态由落寞转为了悲愤。
“也就是从那时起,有谣言传出是圣主飞升抽尽了天地灵气,断绝了后人晋升之路,愚者听信谣言,他们之前对圣主有多狂热,之后就对圣主有多怨恨,进而将这种无法消弭的恨意转嫁到圣主的族人及快意门头上,族人被驱逐、快意门被打压,到如今世上也没几人记住圣主的公德了。”
“而小老儿便成了快意门最后的守灵人。”老者话语中透出深深的不甘。
云昊默默的听着,“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笑了笑:“钟守义。”
“终守一生,你不负此名,本君记下了。”云昊轻轻一叹。
“哒哒哒”一串规律的敲击声打断院中人的思绪。
两人朝外看去,只见一人用折扇敲击着形同虚设的半边木门。
寒门忽来客,福祸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