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香谷香帐堂外。
“风公子,堂堂蜀香谷九堂主参与赌盘赌钱,还联手霖沫轩故意输掉比赛,敲诈老夫高额赔钱,这事儿,就是说到县衙,县太爷也会替我做主。你香帐堂,可不能为虎作伥、坐视不管哪!”
头戴帛质幞头、身穿圆领稠质袍衫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口沫横飞,脸色极其难看,满脸肥肉震颤不停。
中年男子叫钱无量,是古良州开赌盘为生的商人。四天前,钱无量炒作噱头,以十二位进入蜀香谷终极比赛一事做了一个赌盘,花样甚多、赔率合理,下注者蜂拥而至。
这其中,就有一庄是关于预选赛排名第一、以大分差领衔十二位选手的霖沫轩的赌盘。该赌盘内容较多,比如霖沫轩以第一名身份入选内门弟子的赔率是15,以第二名和第三名身份入选则赔率是18,诸如其是。当然,最后一项,是极少有人下注的“霖沫轩未能通过比赛,没有成为内门弟子”一项,钱无量当时为了制造噱头、吸引更多下注的人,所以设置了99的超高赔率。
本来是用来制造噱头的,可偏偏蜀香谷九堂主卿蕊熙神经兮兮的在最后时刻,用三百两银子下重注,赌霖沫轩输。当时,钱无量还认为卿蕊熙这个老神棍,一心想剑走偏锋赢个大盘,他心里还直认为这个九堂主脑子有病。可结果一出,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实竟然逆天发生!
当钱无量看着一脸淫笑的九堂主揣着他开出的一张两千九百七十两的银票飘然离去时,他肉痛的心,可是在滴血啊,一个赌盘开下来,被卿蕊熙搞得严重赔本。钱无量抑郁的一晚上睡不着觉,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预选赛排名第一的霖沫轩,怎么可能犯下摘掉面具这么低级的失误?故意!阴谋!联合骗庄下注!钱无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所以今儿个一早,连饭都不吃,就跑到蜀香谷职掌人事和监察权的香帐堂来告状。
赌盘开了这么多年,头一回栽这么大个跟头,钱无量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钱老板,我香帐堂是蜀香谷的第二大堂,专管监察谷门弟子,若此事当真,谷主自然会给你主持公道。只是,兹事体大,钱老板可有什么证据?”风正悬是蜀香谷职掌第二的香帐堂的大弟子,说话间,上半身前倾,显得更加专注。
“风公子,我钱无量虽然是个开赌盘的小小商人,但红口白牙,绝不胡言乱语。白纸黑字,难道还会造假不成?”钱无量捻须一甩,从袖口中扯出一张字据。
风正悬接过字据一看,果然是一张无量赌盘的下注单据,单据下方的押注人,签的分明就是蜀香谷名义上的九堂主卿蕊熙的芳名,歪七倒八的狗爬小楷,除了字如其人的卿蕊熙,不会有二!
风正悬一看这黑纸白字,心头一乐,虽然脸色依旧显得焦急和严肃,但嘴角浅浅的一抹笑意,神不知,鬼也不会觉。
“小灿,蜀香谷谷规第七条是什么?”风正悬神色严肃,揽手望远,也不看背后的人。
“风师兄,第七条是……谷中上下,皆不得沾染赌盘赌钱,不得放高利贷。首犯者,将罚月银一年,累犯者,将关禁闭七天,三犯者……将逐出……逐出蜀香谷,终身不得成为蜀香谷弟子。本条规定自谷主其下,皆受约束、无一例外。”
风正悬背后,一个头戴丝巾的素袍弟子,认认真真的背诵着《蜀香谷谷规大全(试行)》。
“很好,那么,卿蕊熙……”风正悬直呼九堂主名讳,忽觉不妥,所以立马改口问道,“咳咳,小灿,那么你告诉我,九堂主参与赌盘赌钱有多少次了?”
“三次!我这有字据,老夫赔惨了啊……”钱无量几乎都快声泪俱下了,袖口一甩,又是两张下注单据,下注的地方依旧签着歪七倒八的狗爬小楷。
“回师兄,九堂主参与赌盘赌钱,确实已经三次了……”小灿战战兢兢的说道。
哼哼,很好,师父大人找了这么久的证据,今天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看你卿蕊熙,还能在蜀香谷待多久!
“好!钱老板,你刚才说的这一番证词,敢在议事厅上和九堂主当堂对质吗?”风正悬眉头一紧,神色严肃。
“敢!这有什么不敢,就是到县太老爷那里我也不带颤的!”
风正悬眉心一舒,心头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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