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许多愁反复问了他好几年,虽然每次发问的缘由都不同,可意思都一样。图了什么?刘夕阳也不知道图了什么,反正每次都是一个收拾烂摊子的身份,真说图了什么也得去问那些让事情变复杂的人图的什么。
冷静到极致便是冷漠和冷血。刘夕阳清醒地知道做什么会让事情麻烦,但他从来不会苦口婆心地去劝阻,也不会轻易地被热血和冲动给感动。这性格其实烂的很,哪是一个懒字能解释的清楚?
“我懒。”
可刘夕阳就是喜欢用这个懒字来搪塞一切。这做法不难理解,毕竟第一个说他懒的人便是身边的李大仙子。李翰杰无奈摇头,懒的何尝只有他?如果自己在荣城的时候再坚持一阵,那九苏姐是不是就不会过来了?如果当家的在京城的时候再考虑片刻,是不是就不会只身来到南蛮了?如果云泽的朝廷能锻炼出气度,云泽何苦要靠一个人苦苦支撑?
如果,各种如果,可惜都不存在。存在的事情没有如果,走一步看一步才是要紧事。李翰杰突然明白了刘夕阳到底懒在了哪里:他懒得回头。这是一个连平常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是一个脑容量逆天的傻子——果真是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吗?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经看见了交浪的东城门。车夫哼着小调儿,稍微放缓了速度走到了城门洞,不急不忙地在出城的队伍里排着队,完全不担心一会儿的说辞。
进出城的盘查仔细,很长时间才轮到了马车。车夫将一方印递给了城门卒子,摆手止住了赶过来的城门官儿跪拜,轻声说道:“这次事情你本不该知道的,所以你明白怎么做吧?”
“回大人,小的明白!”城门官恭敬行礼,将马车放了出去。待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重新返回城墙,毕竟需要他亲自出来的人没几个。
身边的城门卒子好奇问道:“柳爷,这是哪个衙门口的?车上那么重的血腥味……”
“该你问的么?”城门官冷哼道:“记住咯,步大人的话等同圣旨!”
城门卒子诺诺点头,心中还在琢磨是哪位步大人?骨罕的二当家步挚?这也太年轻了吧!
当马车消失在城外后,天牢处的妘萌儿姗姗来迟。他刚进去就呆在了那里,到底是一副什么景象能让超脱的老人震惊到难以挪动半步?
他长叹一声,继续向里探查。爱徒的尸首躺在那里,喉头的匕首是那么的显眼;最里面的两处牢房大门已开,里面自然是没有人的。妘萌儿苦涩一笑,视线停留在墙上一行字上。
“十九人,用十九座城来还。如果再多一个,我不介意造一个八百多万人的京观。”
南蛮何尝不是一次赌?赌刘夕阳会进宫救贝琳达——赌输了而已。
那还敢再赌一次吗?赌杀掉贝琳达不会让刘夕阳产生灭国的想法?妘萌儿依稀记得丁老哥和自己说起过,这小子曾经在落棋山上说如果给他八个月他会灭掉所有。
虽然没有如果,但他的话最好还是相信。这事情交给陛下吧……妘萌儿抱起剑客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肉沫,走出了天牢,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