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焦急地拉着陶商的衣袖,她知道自己的主人根本不是陶兴的对手,但偏偏陶商这次非要和陶兴争这个护卫统领,她根本无力阻止。
一路小跑着跟在陶商身后,哀求了无数遍,但陶商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再理会他,小黄狗跟在两人身后,发出低低的叫声,似乎也觉得这一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东院有一片开阔的地方,这里平日里是陶勇等人练武的地方,正站了许多人,大多都是女眷和家丁,都在听着站在台阶上一个膀大腰圆、面目黝黑的年轻人说话。
“诸位,以后我就是府中的护院统领了,今天我和勇叔去招纳一些人来,老爷不在府中,你们都要听我的命令,知道了吗?”
另一个身穿灰衣的中年大汉则在一旁背着手不说话,面色有些阴沉,一张方正的脸上充满了沧桑之气,眉宇之间透露着军人特有的肃杀和威严,目光时不时扫过陶兴,似乎有些不悦,正是陶勇。
“咳咳,护院统领就相当于府中的大管家了,大家都明白了吗?”见无人应声,陶兴身边一个略显瘦弱的年轻人笑着开口,微微蜡黄的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这家伙是陶谦夫人甘氏的远房侄子甘泽,一年前来到洛阳投奔陶谦,喜欢阿谀奉承,很快就成了陶兴的得力帮手。
陶勇皱了皱浓眉,沉声道:“行了,大家知道就行了,我们去招募护院吧!”
“慢着!”就在大家准备散开的时候,陶商站在人群外围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看到是陶商,都吃了一惊,当然更多的是不解,陶谦这个不成器的长子在这些下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多高。
“哎呀,这不是大公子吗?”甘泽一声惊呼,阴阳怪气地叫道:“怎么?大公子是来给我们送行的吗?只是出去挑几个下人,似乎没什么必要吧?”
陶勇看到陶商走出来,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前几天他让两人比武,陶商受了重伤,他心里一直不好受,生怕陶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没法和陶谦交代了。
“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憨憨一笑,正是陶商的弟弟陶应。
“阿文,你这么快就休息好了?”陶兴神色也有些意外,站在台阶上冲着这边大笑道:“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你还想不想当这个护院统领啊?”
阿文是陶商的小字,只有陶谦和甘氏才这么叫他,但陶兴自恃身份,一直不肯叫他大公子,而是直呼小名,以显示自己也是主人之一,对此陶谦倒是认为一家人这样称呼更加亲切,也没有什么意见。
听着这个挑衅而又刺耳的声音,陶商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中微微点头:“我就是来争护院统领的。”
“啊?”所有人都十分意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大公子,难道这小子前两天被打傻了,竟然还敢来挑衅陶兴。
陶应愣了一下,赶紧拉着陶商向后退:“大哥,不要啊!”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台阶上的陶兴,低声道:“你打不过他的,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我没有听错吧?”甘泽指着陶商尖声大笑起来:“大公子还要和兄长你比武,前两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嗯?”陶兴刚才刻意挑衅成功,眉毛扬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嘴上却说道:“阿文,前两天有些失手,为兄心中一直有愧,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为兄让你打几拳出出气也就是了,但这护院统领,可就要凭真本事来争了,为府院着想,我可不能让着你,还是算了吧!”
“不用!”陶商摇摇头,顺着下人让开的通道走过去:“这护院统领,我一定要争!”
“贤侄,不可胡闹!”陶勇终于忍耐不住了,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铁塔一般站在陶商面前:“你是府中的大公子,不适合当护院统领,还是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陶兴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一阵抽搐,忽然放声笑道:“是啊,阿文,你还是算了吧,你当不了护院统领!”
“住口!”陶勇转身一声大喝,冷漠的目光让陶兴不由自主一个激灵,讪讪地不敢说话了。
不适合和当不了是两回事,陶勇岂能听不出陶兴这是故意在激怒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