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一时没有明白陶商的意思,直到陶商看了她好一阵,才嘟着嘴上前夹了两块肉分到陶兴和甘泽的碗里,想了一下,又分了一大块给陶商,看得陶商暗自摇头不已。
陶兴凑到跟前嗅了一下,点头赞道:“果然味道不错,和阿文上次做的一模一样,我们今天沾了你的光,才能尝到银杏的手艺,这第一口,还是阿文先吃吧,否则我们两个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甘泽闻言眼睛一亮,指着陶商的碗赶紧说道:“对对对,这是银杏的一番苦心,我们两个能吃到就不错了,但这第一口,还是要大公子你来尝才是!”
陶商轻轻转动食盒,把原先夹过的那一部分露出来,笑道:“我早已尝过了,要是不好吃,也不敢贸然请二位前来。”指着他们的碗说道:“菜要冷了,你们快尝尝,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吃!”
银杏也诧异地看了一眼陶商,更加疑惑陶商爱吃的酱肘子为什么吃了这么点又去叫陶兴他们来,难道真的是因为好吃,要和他们分享?
暗自猜测着,忽听陶兴沉声说道:“甘泽,我这一段时间养伤吃药,大夫说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要不你把我这份也吃了吧?”
听到这句话,甘泽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猛然跳了起来,大声道:“这怎么行?这酱肘子我……我也不能吃!”
陶商斜睥着慌乱的甘泽,平静问道:“哦?你为什么不能吃?”
“因为,因为我……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不喜欢吃?那尝尝总没问题吧?”陶商盯着神色阴晴不定的两人说道:“肉既然分到你们碗里,总要吃完吧?就算我的面子不重要,辜负了银杏,让家母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银杏是甘氏从她娘家带过来的,虽然是陶商的贴身丫鬟,但甘氏对她极为疼爱,视如女儿一般,甘氏平日里很温和,但发起雌威的时候,连陶谦都要避让三分!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陶兴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甘泽更是神色不定,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到了此刻,他们也隐约猜到陶商可能发现了什么。
片刻之后,只听陶兴沉声咬牙说道:“甘泽,要不你就替我吃了那一份,这个人情,我会好好偿还你的!”
陶兴的话说得很慢,尤其是后面半句,更是郑重其事,好像在可以许诺一般,但听在甘泽耳里,却如晴天霹雳一般,甘泽脸色瞬间苍白。
脸色数变,甘泽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抬起头咬牙说道:“公子,实话告诉你,堂兄他的伤早就好了,根本没有不能吃油腻之物一说,昨天还吃了许多肉呢!”
陶兴脸色骤变,猛然起身指着甘泽,眼神凌厉地低吼道:“甘泽,你——”
“嘿嘿嘿,我怎么了?”甘泽冷笑着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瞪着陶兴叫道:“做事的时候称兄道弟,到了此刻你想让我做替死鬼?”
陶兴目光中杀气凛然,寒声道:“不就是吃两块肉么,怎么就成了替死鬼?”
“哈哈哈,到了此刻,你还想掩饰么?”甘泽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赤红着双目,冲着陶兴唾沫横飞:“陶兴,没想到你如此冷漠,明知道饭菜有毒,你还让我吃下去,当初说过的话你忘了?你不说你可以应付陶商吗?你不说你可以独掌府院,怎么到了此刻,你害怕了,退缩了?还要让我——”
啪——
甘泽话未说完,就被陶兴狠狠一掌打在脸上,凳子一阵乱响,毫无防备的甘泽摔倒在地,捂着嘴毒蛇般盯着陶兴看了一阵,忽然又大笑起来,状若疯癫。
“饭菜有毒?怎么可能?”银杏此刻才听出了他们两人对话的内容,不可置信地看着食盒里的饭菜,又看看陶商,有些不知所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陶商一直静静地看着陶兴和甘泽两人的争吵,直到此刻才缓缓开口道:“说吧,饭菜里有毒,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做的?”
陶兴扫了陶商一眼,目光阴毒的盯着甘泽,冷然道:“甘泽,你居然敢在大公子的饭菜里下毒,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到底居心何在?”说话之间,他的脚尖已经遥遥对准甘泽的小腹,一旦甘泽乱说,这一脚足以让其毙命!
甘泽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惨然一笑:“不错,毒是我下的,主意也是我出的!”
此言一出,陶商有些意外,陶兴也是一怔,银杏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正迈步走进来的陶勇一只脚踏进房间,也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