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夜时候,古老的陈仓城内外灯火辉煌,人声嘈杂,无数骑兵狂奔入城,整个城内鸡飞狗跳,老百姓紧闭门窗,吓得心惊胆战。
府衙之内,边章坐于帅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在他下首坐着,低着头一语不发,脸上的胡茬轻微地抖动着。
他们谁也没想到,早上趁着阵前厮杀冲了一次美阳城,填平护城河,本以为有了希望,没想到报应来得真快,转眼间就被官兵如法炮制,而且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陶商究竟是何人所教,竟有如此本事!”半晌之后,边章咬着牙看向屋外,夜色黑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了。
韩遂抬起头来,目光深邃,皱着眉头沉声道:“议郎陶谦之子,陶谦此番被拜为参军,想必是随其父而来,以前也没什么名气shukeba。”
边章恨恨地拍了一下桌案,咬着牙言道:“十万兵马,竟被一个黄口小儿搅乱,此事传出去,定会被天下人耻笑,真是岂有此理!”
韩遂沉默了一阵,目光闪烁着:“中军溃败,是我指挥不当,稍后北宫伯玉他们来了,定会争吵,还是先想想应对之法吧!”
边章斜眼看了一眼韩遂,冷笑道:“此次损伤至少也有三万,都是你我的部下,他们有何怨言?再说了,此次败仗,皆是你麾下部将不敌所致,若不严惩,难服军心。”
韩遂豁然扭头,瞪着边章,指着他怒吼道:“边将军,我麾下浴血奋战,死伤无数,数人重伤都是三军亲眼所见,若是你部将临阵,恐无一人能挡陶商,你对他几人不犒赏也就罢了,还要严惩?真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边章愣了一下,怒极反笑:“韩文约,你是说我麾下将士不用命么?若非你中军被冲散,焉能遭此大败?就算我部下无阎行之流的猛将,但也不至于让一个黄口小儿冲散数万人马的大阵!”
“边章,你是何意?”韩遂气得浑身发抖,站了起来,一手按住了剑柄。
边章斜坐着斜睥着韩遂,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言道:“怎么,韩文约,你莫非要陈仓杀了我这个同盟不成?你以为这三军会听你调遣?”
韩遂咬了咬牙,眼神闪烁着,终究没有抽出宝剑来,他又何尝不知道,一旦兵刃出鞘,联军就会冰消瓦解,官兵士气正盛,这时候内乱,无异于自取灭亡。
“哼,你们这些汉人,真是好本事,被人打得跑回家里,自己在窝里横了?”
正僵持的时候,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两人本想兴师问罪,却没想到韩遂和边章先闹将起来,反而变成了劝架的了。
李文侯也道:“我们联合就是为了打败官兵,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意外而已,两位不要争了,若是让士兵们知道,岂不是军心涣散?”
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本来一肚子气,但看到边章和韩遂几乎要拔刀相向,知道这样的后果太严重了,要是没有了这两个汉人的支持,他们羌人就别想再在西凉呆下去了。
北宫伯玉拉着韩遂坐下来,劝道:“你们汉人不常说,要以大局为重,眼下的局势,还是先想想如何对付即将追来的官兵吧!”
韩遂冷哼一声,坐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边章也铁青着脸把头扭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