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高阳会以此事大肆刁难,结果却只派了个副将虚张声势的责问一通,便甩袖而去,搞得虎头蛇尾。
猜不透高阳的意图,陶商也懒得理会,和徐晃先去休息,等着张温中军到来之后听候安排。
第二天,大军到达汉阳,与之同时到达的,还有从洛阳赶来的天使官,这几个宦官从半路就追上了张温,但为了讨好高盛,一路跟着来到了汉阳。
官衙之上,命人摆好香案,天使官打开圣旨,大声诵读了前几日那一场胜仗的封赏,最大获益的并非陶商和徐晃,而是张温和高阳。
张温已经是太尉,不可能再升官,被封为匡亭侯,而高阳则再升两级,封为平寇将军,几乎和董卓、周慎平起平坐。
其余将领都有奖赏,但都只是记在功劳簿上,只有陶商、徐晃和李通得了些奖励,这三人是最先率军冲进敌阵的,首功之将,当然要有鼓励。
陶商赏钱五万,锦帛三十匹,徐晃赏钱两万,布帛十匹,李通赏钱一万,单独算起来,这些奖赏已经不少了,但和功劳并不成正比,更不要说和张温、高阳这样的封赏来比了。
陶商和徐晃倒是无所谓,他们只想着上阵杀敌,积累经验,锻炼自己,李通则一直是沉默不语,无论好坏,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谁都知道,这些奖赏之中,肯定已经被克扣了一部分。
此处已经到了西凉境内,张温设宴款待几位宦官,有袁滂和高阳作陪,其他等人都借故推辞,他们几人也乐得自在,半日之后,才辞别回朝。
虽然高阳无所事事,但总算有个比较得力的助手,高阳和汉阳太守王昘忙着鱼肉百姓的时候,李通部署兵马守卫城池,也派出探马在外四处打探消息。
联军从汉阳撤退之后,兵分两路,边章和韩遂撤到金城,在榆中一带布下重兵防守,看来是想借地利优势拖垮官兵。
而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则退到羌兵老巢报罕一带,再向西退便是茫茫大漠,那里是羌人祖居之地,官兵无可奈何,羌兵也做了两手准备,进可攻,退可守。
情报送上去之后,张温马上命几位主要参战将领在中军议事,陶商作为官职最小的杂号将军,也被传唤进去。
这算是他第一次参加正规的军事会议,帅位之上坐着张温,两旁则是袁滂、周慎、董卓、孙坚等人,按照职位高低依次战列。
张温一战封侯,自然意气风发,满面红光,带着止不住的笑容问大家:“仰仗诸位将军之力,上下一心,将士用力,共同讨贼,击贼三千里,贼军闻风丧胆,如今已是败家之犬,仓皇遁走,吾承天子隆恩,欲斩草除根,平定西凉之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高阳此时也自以为官高位重,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军事会议,马上抱拳说道:“太尉之言甚是有礼,那些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连番交战,已知我天兵之威,如惊弓之鸟,正是趁胜追击,建功立业之时shukeba。”
“唔,其他将军可有异议?”张温点头颔首,抚摸着自己的山羊须扫视众人。
董卓一声轻哼,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眼睛看向一旁,孙坚皱眉沉思,袁滂和周慎则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没人说话,袁滂抬起头来,轻咳一声言道:“贼军退回巢穴,占据地利之势,分居榆中、报罕二地,若要乘胜追击,需分兵而进,谁能担当此任?”
孙坚言道:“深入贼窟,万万不可大意,贼军退无可退,背水一战,必会誓死抵抗,两路兵马需重兵征讨,莫要轻敌!”
张温依然在点头,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带兵,大多数意见都是听从孙坚和陶谦,如今陶谦留在美阳,唯有孙坚是带兵打过仗的,听了孙坚之言,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环顾左右,言道:“贼军仓皇而退,正是趁胜追击之时,此战事关重大,还需周将军、董将军全力出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董卓眼中精光闪动,顿了一下出列道:“羌贼斩杀吾麾下数员大将,某正欲报此深仇大恨,末将愿带本部兵马追击羌贼,兵进报罕!”
“好!”张温闻言大喜,他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董卓不肯出力,此时见他主动请战,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命董将军率本部兵马追击羌兵,扫平报罕!”
“遵命!”董卓抱拳领命,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周将军,剩下的一路贼军,就要有劳你来统帅了!”除了董卓之外,另外的一个人选也之后周慎了,张温笑着向他开口。
“末将遵命!”周慎可没有董卓那样的底气和张温叫板,赶紧领命。
张温又道:“边章、韩遂皆为朝中官吏,或通兵法,将军前往金城,万不可贸然而进,吾命文台为参军与你同行,诸事要多多商议,千万慎重!”
周慎和孙坚二人领了将令,中军会议算是开完了,自始至终,也没有陶商说话的份,当了一回看客,倒和门口的侍卫没什么两样。
走出帐外,前面的高阳故意慢下脚步来到陶商身边,哂笑道:“你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也来升帐,岂不让人笑话?”
陶商神色不动,淡然道:“太尉传令,不敢有违,将军似乎也没讨到什么将令吧?”
“哼,放肆!”高阳脸色微变,甩袖而去,虽然他也说了几句话,但张温的确还是不敢让他独自领兵。
回到营帐,只见徐晃沉着脸一脸怒容,桌子上摆着一堆赏赐下来的钱币和布帛。
陶商失笑道:“公明,莫非是嫌赏赐少了?”
徐晃沉声道:“我岂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这些赏赐,高阳居然又从中取走了些许,真是岂有此理!”
“哦?”陶商挑了挑眉毛,走过去扒拉了一下,也看不出具体少了多少,沉默了片刻,又笑道:“算了,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先不管他,这些东西,就分给那些兄弟们吧!”
“唉!”徐晃轻叹一声,把桌上的布包卷起来,抱着走出帐外,他并不是贪图这些钱财,而是被高阳这样明目张胆的克扣,气愤不过。
陶商望着揭开的门帘,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没有在徐晃面前表现出什么来,是因为知道徐晃已经生着闷气,不好再刺激他,高阳一边想利用他们两人,另一边还想打压欺负人,真是打的好主意。
翌日早晨,城中鼓声大作,各部兵马早已集合完毕,出城之后按照各自的目标一南一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