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鸟语花香,洮河形成的瀑布彻夜不眠的轰响着,这看似平静的森林中却人影晃动,许多装扮各异,神情彪悍的人涌向流瀑寨。
此时的流瀑寨人满为患,和前几日的冷清不同,汇集了超过百位的绿林好汉,他们都接到了流瀑寨寨主赵涛的邀请,前来捉拿陶商。
居中的议事厅之内,赵涛高坐铺着虎皮的主位之上,和一众来人把酒言欢,说着最新陶商的动静,大家都在商议着,怎么取到陶商的人头,瓜分韩遂的悬赏。
那座不起眼的小屋里,大厅里的喧闹声被隔绝开来,中年文士和那个年轻人相对而坐,年轻人受了伤,胳膊还缠着绷带。
年轻人面带愁容,言道“先生,赵涛一意孤行,惹来如此多的亡命之徒,就算能杀了陶商,我报仇之事,也遥遥无期,如何是好?”
那文士微微叹了口气:“仅仅是徐晃,你们便不是对手,更遑论陶商本人了,若想擒拿陶商,活捉徐晃及其部下,诱其来救,方为上策,赵涛不自量力,必有祸患,陶商如今在恶虎山,想必早与羌人恶战,再有这些人进去,乃羌人之难也!”
年轻人一阵沉默,又道:“昨日在山中与徐晃周旋,虽然损失了许多兄弟,但借着熟悉地形,徐晃也死了一半的兵马,若赵涛肯用先生之计,必能生擒徐晃,只是恶虎山中,地形复杂,羌人又善用陷阱,谁也没有把握,为何偏要冒险?”
文士目光深邃,缓缓道:“赵涛性情急躁,终究难成大事,便由他去吧,你可说服一部分人随你去捉拿徐晃,若陶商真能从恶虎山活着出来,你报仇之事,倒要落在他的身上!”
“什么?”年轻人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中年文士:“我们已与陶商结下仇怨,他又怎能再为我报仇?”
中年文士嘴角微动,似是笑了一下:“此事说来尚早,只要你能捉拿徐晃到此,我自有办法让陶商为你报仇!”
年轻人闻言大喜,又躬身抱拳道:“徐晃虽然损伤了一些兵马,但实力尚存,若要生擒,还望先生相助!”
“也罢!”中年文士顿了一下,点头道:“既然要用陶商,便让他少损失一些兵马,你附耳过来!”
羌人暂时撤走,但陶商从他们的眼神中却看出来,这只是双方结下仇恨的开始,羌人暂时畏惧他们的力量,但一定会想办法疯狂的报复。
“上马,撤离这里!”在亲兵的帮扶下爬上马背,陶商下令道:“两人一马,受伤的坐骑驮一人,迅速离开此处shukeba。”
士兵们答应着,知道情况紧急,即便与他们每日出生入死的同伴,也只能忍着背上放在荒野,跟随陶商往外撤退。
陶商在马背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向南的山岭前进,原路返回的风险太大,而且道路已经被阻断,还有贼军在外面,此时不知道集结了多少人在等着他出现,也只能另选一条出路。
毒素没有再蔓延,他随身所带的金疮药和一些解毒药膏起了些微的作用,但就算他能熬过这不知名的毒素,要想恢复正常,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注意着阳光的方向,陶商心中计算着时间,尽量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进,爪黄飞电的速度虽快,但也要等后面的士兵,而且还有十几匹坐骑受伤了。
这莽莽森林中山谷错综复杂,山谷纵横交错,马蹄踏在松软的草地上,毫无声息,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转过不知道多少山谷,陶商终于发现,不管他们速度有多快,羌人似乎都能找到捷径跟随在后,树林中、山顶上,不时都能发现羌人的声音。
羌人的沟通也很独特,没有大喊大叫,都是用山中各种各样的鸟鸣声和野兽的吼叫来呼应,此起彼伏,以假乱真,有时候真的很难分辨出到底是羌人的信号还是鸟兽的声音。
在马背上吃完干粮,已经是中午过后,阳光从树林中照射进来,草地上有斑驳的亮光,除了羌人隐没的身影让人担心之外,却始终没有再遇到危险。
穿过一处山岭,忽然从头顶的几颗大树上又看到羌人的身影,他们攀爬在横跨草地的参天大树上,等官兵经过的时候,忽然从上面向下洒水。
知道这些先零羌人用毒厉害,士兵们吃了一惊,赶紧低下头加速冲过,却发现那些只是普通的水珠,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羌人一路跟踪,直到现在才有所举动,陶商皱眉思索着他们的意图,绝不会是爬到大树上给他们洒点水滴那么简单。
正想着,忽然前面的山坳处有几名羌人大喊大叫着直奔官兵而来,让官兵意外的是,这些人手里没有任何兵器,就这么直愣愣地冲了过来。
正疑惑这些羌人为什么会自寻死路的时候,陶商又看到这些羌人的背后飞过来一片黑压压的怪虫,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
“将军,不好,那些是食人蜂,不能冲过去!”一名身边的士兵脸色大变,惊惧地喊叫起来。
陶商不由一愣,一提丝缰,爪黄飞电长嘶着原地人立而起,停了下来,其他的坐骑也都纷纷嘶鸣着停止,地面上被马蹄踩踏得一片狼藉。
“向后撤退!”陶商没有丝毫犹豫,马上下令后撤,这个士兵嘴里的食人蜂和他在后代热带雨林中见过的完全不同,但听到这个名字,陶商就知道这些动物绝对恐怖。
三十步开外的时候,那几个羌人转身逃进了树林之中,他们身后那一大团食人蜂失去了目标,稍微盘旋一阵,黑云便直追逃走的官兵而来。
接连穿过两道山谷,那些食人蜂还是紧随其后,坐骑跑得再快,也没有它们飞得快,士兵们一边疯狂的打马奔逃,一边听着身后同伴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个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