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天的时间,多拉隆已经人满为患,连同兵马和前来投奔的各个部落,已经超过了六千多人,这座小城里容纳不下。
如果按照计划,董卓大军今夜就能渡过漓水,明日一早便见分晓,北宫伯玉败亡只是时间问题,陶商让阿木挑选精壮者留在城中,其他人则被暂时安排到城外的山谷之中暂避。
兵马早已休整完毕,这一段时间又准备了无数弓箭和木枪,妇孺则做了许多灰瓶,檑木太过复杂,来不及制作,城里所有的铁锅都被搬到城墙下,柴火摆列旁边,水冒着热气,即将沸腾。
不管北宫伯玉会不会派兵来,陶商都做着完全的准备,城墙靠里一侧又搭建了木架,守军可以站在木架上,以原来的城墙作为城垛,增加了防守能力。
城中大部分聚在一处,数落着北宫伯玉的恶行,尤其是今天白天的杀戮,简直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那些侥幸逃得性命的人,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人人愤慨。
陶商虽然听不懂羌语,但从这些人的言辞和神情之中,就知道北宫伯玉已经彻底在抱罕失去了人心,就算官兵不在,他也注定会失败。
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国家,民心,才是成败的关键!
难得的空闲时间,让这些散落各地的羌人部落彻底团结起来,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都受其迫害,家园失落,妻离子散,背井离乡。
如此情景之下,已经不需要再鼓动士气,对于这些彻底没有退路的本土羌人来说,只能拼死一战了。
正说着话,忽然城头上鼓声大作,所有人都纷纷站起来,各自跑到预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听从调遣。
烧火的士兵马上添柴加火,让锅里的水尽快沸腾起来,木枪和弓箭堆成一堆一堆的摆好,随手便可拿到。
陶商登上城墙,只见月色之下黑压压一队兵马正奔腾而来,虽然看不清人数,但光听马蹄声,至少就有四五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怎会有这么多兵马?”阿木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北宫伯玉会派这么多兵来多拉隆。
虽然多拉隆在抱罕后方,但并非战略要地,如今抱罕四面皆敌,北宫伯玉要各处分派兵马,不至于在多拉隆如此大张旗鼓。
陶商一时也看不透北宫伯玉的用意,静静地望着城外靠近的骑兵,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不多时,这些人马到了城下,月光之下铠甲上泛着冰冷的寒光,看到这些肃整的骑兵,陶商也脸色微变,这些骑兵的素质,比董卓的兵马,也不遑多让。
粗略看来,敌军超过了六千人,大大超出他的预计,这些兵马足以将小小的多拉隆完全围住。
而城中的守兵仅有四千人,有战斗经验的两千人,其他的两千是临时组织的,其中还有四五百人并不能战斗,只是协助防守,比如烧水、搬运器械。
“这北宫伯玉疯了不成?”看到队伍前面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将领,娄高日渥一向冷峻阴沉的脸也变了色。
北宫伯玉竟然亲自带兵前来,那他身后的兵马,不用说,就是湟中义从!
整个羌族中最精锐的骑兵,这都是真正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北宫伯玉得以称霸湟中和抱罕,占领西凉的最大主力!
“这便是湟中义从?”陶商微微侧头,问娄高日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