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和灯笼照亮了牢狱,陶商这时候才看清楚,四个杀手竟然都穿着衙役的皂罗袍,两个死相极惨,已经面目全非。
“哼,好大的胆子,这哪里是劫狱,分明是袭杀官吏!”
就在狱卒惊呼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随后响起,见是牢头出现,众人纷纷让开。
来人四十上下年纪,一脸胡茬,阴冷地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盯着靠在墙壁上眼睛微眯的陶商,不满地冷哼一声:
“杀了公差,还如此镇定,如此桀骜难驯之人,难怪要发配充军!”
随后对身边的狱卒吩咐道:“马上去禀告使君,就说囚犯陶商袭杀衙役,死了四人。”
“哦,是!”那狱卒有些不明白情况,但有命令,还是答应一声去报信。
这牢头出现的时机和神态,让陶商明白这是个早就设好的圈套,不管这四个刺客能不能得手,他都会被置于死地。
五更时分,荆州刺史王睿连夜升堂,坐在公案之后,明灭的灯光照着他阴晴不定的眼神,王睿的目光不敢直视傲立在堂下的陶商。
拍了一下惊堂木,王睿沉喝道:“大胆陶商,你竟敢袭杀公差,藐视公堂,你可知罪?”
陶商站在堂下扫了王睿一眼,直到此时才开口问道:“敢问使君,在下被关在监牢之中,铁链缠身,如何能够杀人?倒是这四人,能够直入监牢,持刀行凶,使君为何不查明实情?”
“放肆!”王睿闻言大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陶商,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不成?这四人乃是巡逻功曹,乃本使亲自委派,岂能有错?你杀他四人,莫非是想畏罪潜逃?”
“哈哈哈,好你个王睿,竟能颠倒黑白!”陶商不由怒极反笑,轻蔑地瞪着他,冷笑道:“只是我充军发配,乃是陛下圣裁,你莫非想要欺君,在此将我斩首不成?”
“大胆!”王睿恼羞成怒,指着陶商大喝道:“陶商,你休要猖狂,此事吾自会如实禀告,朝廷自有定夺,但你藐视公堂,该当重打五十大板!”
不由陶商分说,将一块令牌扔下来:“陶商藐视公堂,辱骂本使,重责五十大板,押入死牢听令!”
“是!”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马上围拢上来,将陶商当堂放倒,噼里啪啦的板子落到陶商身上。
五十大板对陶商来说并不算什么,练习霸王枪诀,对身体的强韧度提高极快,陶商暗自运气,任凭那些衙役再如何用力,也难以伤到他的筋骨。
忍着心中的怒气,趴在冰凉的地面上,陶商忽然明白过来,这王睿如此栽赃陷害,要置他于死地,一定是受了十常侍的指使。
在襄阳的时候,主簿庞季对他百般照顾,一到江陵,便被王睿设下圈套陷害,可见双方并未沆瀣一气,这只是王睿一人独断专行。
只是这是江陵府,是王睿的地盘,即便他派人请示十常侍,也很快就能接到斩杀自己的命令,该如何应付这一关?
…………
王睿匆匆处置了陶商,有些心神不定,陶商的眼神,让他不由胆寒,而且冒着被荆州士族唾弃的危险,要是还不能得到御史台的提拔,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