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如此公然驳斥陶商,众人皆惊,就连那些文士也露出诧异之色,暗骂张怡糊涂,平日你这样也就罢了,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可是生杀予夺的陶商,连十常侍、州刺史都敢杀的人,你送了性命不要紧,连累大家可就坏了。
尤其是那些商贾,刚才还对陶商的安排愤愤不已,此时听到张怡的话,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几分,生怕受到牵连。
“哦?如此说来,阁下是对本将的安排有所不满了?”陶商并没有发怒,依然淡淡的问话。
“士可杀,不可辱!”张怡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但神态却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刚才因为一时冲动贸然出头,此时忽然想起长沙的局势,不禁有些后悔,如果他一人还则罢了,身后还有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呢,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好豁出去了。
“哼,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陶商身侧的郭石忽然一声冷哼,迈步走向张怡。
场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人人都知道陶商来到长沙之后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大族接触过,此番忽然设宴,必有所图,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郭石脸若冰霜,加上他的容貌本就狠戾,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商贾都纷纷退后,张怡满头大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大喝道:
“陶将军,你既然兴楚代汉,就当团结我等楚人,才来长沙,便要乱开杀戒,就不怕人心失散么?”
“哈哈哈,过来吧你!”郭石忽然一声大笑,瘦长的双手一把抓住张怡,连拉带拽地把他带到席位前面,硬生生地按坐在长凳上:“老老实实坐好!”
“你,你,这是何意?”张怡惊魂未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郭石一只手死死压住。
张怡坐的正是右排的首位,这让他更是莫名其妙,更加搞不懂陶商意欲何为。
“公则,诸位请入席!”陶商再次换上了一副笑容,指着身边的项沁等人入席,所指的方向正是长条凳的这一排。
项沁是何等人物,虽然偏居罗县,但毕竟是王侯之后,算得上半个汉室宗亲,虽然他已经归楚背汉,但身份可是实实在在败在那里的。
跟随项沁之后,郭石、徐晃等人也都相继落座,这样一来,坐在首位的张怡更是如坐针毡,满头大汗,也不知道他是刚才后怕的,还是这一阵焦急的。
他虽然腰缠万贯,但并无身份,坐在项沁上首,和对面王氏大族的家主相对,而对方是席地而坐,他便如同俯视一般,这样的位置,实在太尴尬了。
徐晃等人入席之后,那些商贾已然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入席,说这里不好吧,人家官吏都入座了,现在想要入席,却因为项沁等人在列,更加不敢同坐一席了。
“怎么?诸位还不入席,莫不是怪我准备不周,坐席简陋,宁愿立而赴宴?”陶商扫视众人,脸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