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见过礼了,柳师弟便安心回地沐堂吧。”说罢,古琴之上,七弦齐颤!
刹那间,琴身之上七条紧绷的弦,在柳河眼中齐齐出现重影,到最后看上去竟然好似弯曲了起来。
东方承面前出现了一柄长刀,仍旧是透明的。
一人多高的长柄之上竟浮现出道道精美的雕镂,若放在寻常兵刃上,绝对会让人笑称中看不中用,当中镂空了柄还敢使劲握么?
但在这柄长刀之上便不会出现此类疑问,本就是虚幻,谈何经不经得起一握之说?
此刀一看便知不是方才那些“垃圾”可比,舔了舔之前因使力而不经意间咬破的嘴唇,柳河紧了紧手中黑棍,眼睛一刻都不敢从长刀上离去。
下一刻,正常柳河估摸着东方承要操控这透明的长刀斩向自己之时,长刀后面,竟悄无声息的凝出一道人影。
人影同样是透明,身高九尺有余,披甲戴胄,也不知怎的柳河就是感觉那铠甲似是能反射阳光般明亮。看不到头盔之下的人脸,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本就是一套甲胄拼揍成的人形,因为连双手双脚都看不到。
透明的披甲将士抓起透明的长刀,悄无声息,但柳河却猛然觉得自己是面对着百万雄兵,铺天盖地喊杀之声迎面而来,几乎顶得自己站都站不稳。
透明的将士没有给柳河犹豫的工夫,没有脸的头盔向柳河方向抬了一下,柳河便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般,完全避不开,只能战。
将士双脚连动都没动,长刀简简单单地一扬,一斩,便似是携着天地之力直接将二者距离填满,泛着冰冷杀意的刀刃只凭刀气便将柳河胸前袍子割得四分五裂!
刀未至,柳河双腿便先弯了下来,当即心便凉了下来,这哪里是自己能够扛得下来的,若是修为再高两层或许可以,但此刻只能是等死!
东方承的话语适时传进耳中,只见其双手残影似的在琴弦之上游走,口中语气却相当之平稳,“柳师弟,心神传送还来得及。”
心神传送?柳河清楚这恐怕是唯一能够保命的法子了,但同样清楚一旦自己回到地沐堂,没有几个时辰是万万赶不回来的,那么在这之间,很难想象古师兄他们应对东方承会有多么吃力,很难说之前打下来的揽霞峰跟偏居殿守不守得住。
而且心神传送虽说能够保命,但却会让柳河再次面对东方承时,心中就会有难以磨灭的敌强我弱的潜意识。
只要自己一走,那么东方承的信心便会成百倍地恢复,原先那种抓不着摸不透柳河的心思,会尽数消散。
一个给弟子下令指挥之人,除了谋略之外,最最重要的便是心态,心态若是找回来了,再想在此次试炼中摧毁的话,太难了。
如此艰难的抉择,柳河在一瞬间便有了思量。
走,必须走,即便自己今夜才能重新赶回来,那不是还有一天工夫呢么,就算最后一天艰苦一些,希望渺茫一些,给东方承信心拾起了一些,但这些都比将小命丢在这里强太多。
弟子试炼禁止下杀手,但那是在对方无法做出心神传送的前提下,若是柳河能走却不走的话,那么死了也白死。
“柳河!你不能回去!”
然而云玥璃的声音忽然从旁闯入耳中,就在柳河跟东方承相继愣神的瞬间,少女的身影便挡在了柳河的身前,“你不能回去,你若回去的话这次试炼就输定了,你先走,我替你挡着。”
东方承脸色明显有些阴晴不定下来,云玥璃可是地沐堂主亲传弟子,虽说柳河也是刚刚认的,但明显是看在资质上,而堂主对于云玥璃那却是真心喜爱,若是自己下手的话虽说按规矩来说并不会如何,但谁能保证堂主发起火来会按规矩来?
规矩就是他们定下的,如何更改也是他们说了算。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有何必下死手?只要让此女替柳河当下一击,只需要将之重伤便可,那么柳河的心态绝对会比心神传送更加崩溃,自己的目的也会更加完美。
想罢,透明的将士气势不减,只是长刀稍稍落满了几分,但也丝毫瞧不出有任何怜香惜玉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