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随风扬起的黄沙遮蔽住了视线,一切都变得一阵清晰,一阵模糊起来。
巨大的石拱门好似就是这么直接插在沙子里,倒了半边。
横在地上的石柱早已成了土黄色,人想要坐上去休息一下,还得用力往上一跳,屁股才能够到边缘,否则倒在地上都齐胸高的柱子哪里是能坐得上去的。
两个小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各自手持一柄长剑,看样子是看门,但却站在那唯一一根完好的柱子后面躲风沙,殊不知这风沙是从四面八方起,挡得了前面就顾不得背后了。
“这鬼天气真是要人命,”其中一人随后打扑了一下后背,“要看门的做什么,吃沙子么?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这你可别瞎猜,”另一人反而忧心忡忡,“上面不是说了么,最近咱们圣教在奉仙州传播得有些过于轻松了,说不准是好是坏。”
“瞧你那样子,都说了是说不准的事情了,还要在那唔!”
年轻人见同伴笑话自己,不由有些恼怒,但却见同伴说着说着,猛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向自己倒来。
而随着同伴倒下,露出了后面一个手持黑棍的陌生人的身形。
年轻人情急之下连扶都没去抚同伴,长剑直刺陌生男子,同时向芥子袋一拍想要取出什么东西来,这是其在保有意识前所做的所有举动了。
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不知道哪里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吃痛了瞬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河用棍子挑起两人的芥子袋看了看,一人除了一枚好像是用来报信的灵符之外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要芥子袋用来干什么。
两柄长剑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河撇撇嘴懒得收起,倒是将其中一个跟自己身材相仿之人的袍子扒了下来给自己换上,这才收好棍子继续向里走去。
用不着别人指路,远远就能看见一幢石塔一般的建筑耸立在风沙之中,顺着缺一块少一块的石板路向里走,不时路过一些跟自己同样打扮之人。
什么岁数的都有,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唯一的共同点则是有些阴冷的面容一旦看向那石塔,就会变成带着狂热的虔诚。
柳河暗自心惊,原本以为随手就打发的老骗子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大一股势力,说不是一伙的那才是骗鬼了,袍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自己一路走过来算一算差不多有百十号人,想必跟老骗子一样出去“办正事”没回来的也不在少数。
除了自己脚下这条石板路还算得上完好,周围那些断壁残垣简直让柳河怀疑这是不是邪修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开宗立派了,所有物资全部拿去修建那座石塔。
看那光洁的墙壁,尖锐到能刺穿飞鸟的塔尖,绝对是有人按时侯打理的成果。
石板路不长,一会就到了尽头,十余丈高的石塔就矗立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诡异的神圣。
门口两个青面獠牙的汉子把守在外,只是瞪一眼,那些想要偷偷靠近的人便匆匆走到一旁,好似生怕会挨一顿揍。
不过柳河却发现了一件事情,距离石塔越近,无所事事之人便越多,都是一副偷偷望着门口,一副想进却又不敢进的样子。
自己没有傻乎乎地直接走过去,而是学着别人的样子,虽说无所事事的样子每个人天生都会,就是瞎转悠罢了,且是不是瞟一眼门口的举动给了柳河极大的掩护,这时候不心怀鬼胎般地瞟一眼门口才不正常。
老骗子去哪了?柳河转悠了一炷香的工夫,看遍了四周也没见着,难道说进去了不成?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老骗子修为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而外面这些人都是些练气一二层之流,说不定能否进去的关键就是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