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宸眼眸低垂,目光却已飞速从在场的几人身上掠过。
永安帝面露疲惫,但精神头却不差,除了因为方才休息了片刻,应当还有别的原因。
高总管面色复杂,时而蹙眉,时而欣慰,估计…是针对他和康王。
至于康王?这人打从他进门就已经跪在了地上,且看他姿势扭捏,估计是已经跪了许久…
难道说…
思绪一转,裴翊宸心中忽然就有了定论。
看来,康王这回是彻底把皇帝得罪了,且看样子,皇帝也不想继续忍他了。而在这种被得罪的情况下,永安帝还叫来了另一个儿子,那…
“这水患虽已过去,河堤也在你的监管下重新被铸造起来,但这水患后留下的困难,却一直不曾解决。”永安帝曲指悄悄桌案,将二人目光拉回,“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些流民妥善安置。”
“父皇说得是。”裴翊宸微垂眼睫,柔和地附和着永安帝的话。
即便心中已经构思出一个大概的猜想,但在永安帝没有把话挑明之前,裴翊宸也不会主动去表现自己。
当年兄长是怎么遭到怀疑,怎么被人陷害成功的,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父皇的性格。
这位父皇向来是:我可以赏赐你,但你不能主动从我手里拿。
在其没有把话挑明之前,他若主动开口揽事儿,很有可能引起这位的戒备,让这位的好感打折。
更何况,他还是死去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本就不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