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知府李延,身子瘦了许多,衣带渐宽,任谁都看得出来。袖子也足足可以灌风了,两只胳膊肘蜷缩在胸口,在牢中低着脑袋一阵徘徊。
折子早已经分别送去两份,当今皇上不糊涂,十分不好好哄骗,知府李延有时候在想,怎么自个就没遇到木匠皇帝呢?
皇上太过精明,实在有违常理,叫他们这些做臣子也是处处小心谨慎,实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汇报一番,简直可以说的上事无巨细。
不过,也更能说明,和大人是何等的百面玲珑,但凡有了洗不掉的黑锅往他那儿一搁,准能处理的妥当。
“也不知和大人见了奏折,如今是什么个意思。”
李延近几日辗转难眠,正是为了此事,平日里倒头就睡的,可现在只留下两个黑眼圈,说什么也睡不着。
“咦?小贝勒又来做什么?”
当机立断,眼瞅着小贝勒向他走来,知府李延赶紧“面壁思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
林曜贴着栅栏连连开口见了几声,牢内的李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活死人一般,这让林曜十分的尴尬。
“本贝勒一时冲动,,竟然做下如此厚颜无耻之事,自知罪孽深重,还望知府大人海涵!”
“海涵?一句话就想轻描淡写的撕过?”
反正知府李延对着墙壁,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冷笑,依旧闷葫芦一般,毫无动静。
林曜意味深长一笑,又道:“不知知府大人可是写了折子没?说句实话……本贝勒也是才知道,原来知府大人是可以给皇上直接通折子的。”
“这……这贝勒爷不会是个傻子吧?”
听着气势越来越弱,到后边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杭州知府李延嘴角上扬,眼神中露出一丝骄傲,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终究算作回应,又直愣愣竖起耳朵,等着小贝勒的下文。
没一会儿,林曜便愁眉苦脸的说道:“知府大人,您要不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是本贝勒年少不知事,这才冲撞了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本贝勒如今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嘿嘿,必叫你有好果子吃!
杭州知府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面对着墙壁,依然能想象得到,小贝勒此时是多么痛的领悟,定是挥泪抹鼻涕呢!
“都说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矛盾,没有一酒解决不了的,知府大人,要不看在本贝勒了的薄面,咱今儿好生喝一顿?我看今儿就是个好日子,正是握手言和的良辰美景。”
林曜瞅了眼牢中的知府李延,见他身子终于有所律动,便笑嘻嘻道:“知府大人,贝勒爷可是诚意十足,还请你回个话,到底答不答应?”
天底下哪有这般?迫逼迫别人原谅自己的事?这贝勒……脑子有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