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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刑司是不许凤凰之间互相残杀的,然而这一根梧桐红线,一头牵着大长老成为族长路上最大的阻碍,另一头牵着不容于火凤一族的诡异黛凤……若他们得知此事,恼羞成怒,戕害对方以破姻缘,族老们自然乐见其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没想到一向铁面无私的二长老,竟是如此就事论事。你们一心想让阳飏死,所以才令他在这森罗火地千年,日日夜夜被九天真火痛不欲生地焚烤?”
“哦,此话怎讲?他既是族长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承担着拯救我族的重任。幽冥封印,本就需九天真火融体之凤才有可能钻出。阳飏来这森罗火地千年,义不容辞。”
“九天真火真正融体,纵观凤族历史,就从未有过一只凤凰能够做到。至于借此钻出幽冥封印,恐怕更是毫无把握之事。”凤雪佩冷眼瞧着阳杉,心中忽然有些怒火翻涌。
阳飏虽然在献血于她之前,侥幸成为那凤族第一位与九天真火完美融合之凤,但也被真火烧得千疮百孔,暗伤遍体。
“虽然上次阳飏失败了,谁知道下次、再下次,会不会成功?”阳杉微笑。
“厚颜无耻!”
“你先前所言并没有错,在那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族长不明不白地消失之后,阳飏,就一直一直是大长老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身边那柄‘丹梧剑’,大长老可是势在必得。”阳杉低笑着轻语,他那一撇短须随着他的笑容而摇摆,在这森罗火地之中显得阴森而诡冷,“无论他此时此刻躲藏在凤庭的哪一个角落,他都不会活得长久。”
凤雪佩气结。幸好阳飏此刻已不在凤庭之中,不然指不定又被如何迫害。
“身为长老,理应自尊自爱!阳飏在离开火地之前已真正九天真火融体,功力大增,加上丹梧剑之助,再次遇见,恐怕已不是你们能够摆布的了。”凤雪佩轻抚暗红色的指甲,冷声道。
……
阳飏这小子在这火地千年,莫非竟还真与不通人情、性情乖僻的凤雪佩搞好了关系?
她竟如此替他出头。
“自尊自爱?”
阳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胸口被气得不断起伏,眼睛一眯,忽地心念一动。
他又低低地笑出声来,竟伸出一双保养得当的手,轻佻地捏住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缓缓摩挲。
“乖乖的别动,我便劝大长老放了你那心上人,如何?”
拇指上的红玉扳指轻触她的肌肤,有着炸裂般的温度。
他奸笑一声,高瘦的身躯挡住了一切的光线。他一手锢住她的脸,俯首就想吻下。
……
“你该死!”
她指尖凝力,千百墨黑的凝形凤羽裹着她的怒气,朝阳杉激射而去。
阳杉大惊,她刚才那么安静,没想到竟会突发偷袭。
饶是阳杉身形移动甚速,左右躲闪,最终也有十余黑羽扎入他的肩膀,血流如注。黑羽入体,有毁灭般的能量炸开。阳杉虽肉体强横,但也有些承受不住,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他眉头一皱,似在这毁灭般的能量中觉察到了些另外一种特殊而霸道的东西。
阳杉如若不闻,忍着伤痛。他细细品味着……那毁灭能量之中,似有火凤神族血脉的气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
他的脑中霎时间转过种种可能,却又无法确定一个答案。
……
“疯婆娘!”他喝骂道,一身金纹红袍斑斑驳驳,尽是血迹。
没有想到,过了这许多年,这只黛凤的功力竟已能与大长老比肩,实在可怖。大概只有族中宝器挽凤锁能困得住她。
在他灵力的驱使下,散落一地的挽凤锁簌簌而起,冷硬坚固的锁身,竟出其不意地将凤雪佩捆了个结实。
“下作!”她摔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发现丝毫动弹不得。
“哈哈,我阳杉为人如何,你心里不是早有评判了吗?”
“说你下作都是抬举了你!挽凤锁只捆有罪之凤,你为何捆我?”凤雪佩怒道,“你竟然视族规若等闲!”
紫发在火地的星火之上铺陈开来,妖冶无端,更衬得她面庞的冷艳。
“你自然是有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小黛凤,竟敢击伤长老,这罪名可不小呢,本长老不仅要捆你,还要……你的清白来洗刷!”阳杉居高临下,一手按着伤处,一手解开金纹红袍的衣襟。
他眼神变得怨毒起来,俯下身去靠近已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女子。
“哈哈,‘凤庭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不过,阳飏那小子就没这福气了。”
……森罗火地之外,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1
白雪纷扬间,枝头与路旁的落梅交相辉映,有如一树梨花压海棠。
风雪渐盛,天地阴阳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