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胡同口,景书背着手站着,时不时踮起脚尖看向车流的方向,仿佛被这甜蜜的空气传染了似的,一张黝黑的脸上也满是甜蜜的期待。
终于,贺君与的车映入眼帘。
她看着他的车驶来,停好,看着他从车里出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待他走到面前,她突然变出一支玫瑰花来,递到他面前,笑眯眯的,“贺律师,送给你。”
贺君与不知何意。
景书歪头一笑,执着地要把花给他,“黄大仙说你是童……”景书及时打住,嗯嗯,这是个秘密,不能再提,“你也从来没有人给你七夕送礼物?我送你啊,谢谢你,贺律师,我先回家了!拜拜!”
景书把花给他,自己一蹦一跳先回去了。
贺君与拿着花,懵了半天,直到黄大显的车跟着停好,凑到他面前,一张胖脸挤兑着那双小眼睛,“啧,反了?怎么是女孩送你花?”
贺君与自己也疑惑啊,而且,什么叫从来没人给他送七夕礼物?他跟她可不一样,她是没人送,他是不肯收好不好?
那支玫瑰,插在了窗台的瓶子里,晦暗的夜色里,浓重的红,在贺君与眼里,有种莫名的惊悚。
他伸出手,过于白皙的皮肤,黑暗中白得仿佛有些透明了,像电压不足的灯管,一亮一暗的。
他耳边回响起那天早上景书和黄大显在车里细数他比文哲优秀在哪里时说的话:就按小白脸这个标准去论,我哥连皮肤都比他更白。
是太白了……
而且越来越白。
律所里女律师羡慕他皮肤好,晒不黑,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好事。
当白到一定程度,到皮肤透明、血脉可见的程度,他就该消失了,也许像一团轻烟,转眼不见。
而这个时间,多半会在中元前后,所以,每一年的中元,他都过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