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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挂满腊肉和香肠,厨房里备好了糍粑和醪糟,储物柜里各种炸物、干果和糖果,冰箱里满满的,全是菜。
过年的味道。
其实成年后就很少再喜欢吃这些东西,尤其是腊肉和香肠,老家的习俗是要熏的,每年都要熏很多,她回来过年,回去的时候就要给她带到首都去,她不愿意带或者不回来,就给她寄。
直到有一年她回来,面对满桌腊味一点儿筷子也不沾,她爸还特意把腊肉骨头挑给她,说她小时候就爱啃这个。她那时只觉得烦,把骨头退回去,说:烟熏腊制食品全都不健康,吃了致癌。
那一回她爸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还是徐鹏程把骨头夹自己碗里,“不吃我吃,我就爱啃腊骨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这么吃的,吃了一辈子也没毛病!”
后来,家里的腊肉和香肠再也没有熏,只挂在阳台上晒。
特意告诉她:没有熏过,只腌制好了,晒出来的。
还是要给她带、给她寄,满满一大箱,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负担。
一心一意只想努力奔跑展翅高飞的人,最惧负担。
而回身之处,皆是负担。
她蹲坐在客厅里,发呆。
徐鹏程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爸立了遗嘱,有话跟你说。”
她看着阳台,答非所问,“以后,没有腊肉吃了。”
他顿了顿,“有,我家有,我也会做。”
她回首看着他,眼眶泛红。
离婚这两个字,他们在吵架中已经说了很多遍。
他在最后一次争吵中负气说:我回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抱着她,“我们先去看看爸说了些什么。”
当地遗嘱库。
小城市,见面都是熟人,工作人员居然认识莫有霖。
“莫叔啊,来我们这咨询了很多次,老人家对新事物都缺乏信任,一再确认我们是靠谱的机构才决定在我们这立遗嘱。”
“舍不得花钱,邻居开玩笑,说女儿都在首都挣大钱了,怎么还这么抠抠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