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道:“一种是巨恶和巨贪,一种就是蛀虫。巨恶和巨贪是邪恶的面子,要想对付起来,尚且有法可循,大多不能长久,便被惩治,得到应有的报应!但那蛀虫,却是邪恶的里子,要想对付,就要难上一万倍。隐族应该就是充当着那样的角色,他们想要借助尘世的皇朝来繁衍人口,收揽人才和灵物,另一方面,又不希望皇朝过于壮大,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我如果没有猜错,当年不乐皇帝异军突起,攻破大观,其实是打破了隐族,或者说巨头们的规则,据说那一战,非常惨烈!能和不乐皇帝战到那种程度,当然也不是几个圣桥上的所谓圣人就能办到,隐族应该是其中一股主力军!”
“你居然连这也能猜到?”揽月青再也笑不出来,她看李修的眼神,已经变得非常诧异和一丝恐怖。如果对方仅仅用猜测,就能说出这些真相,那实在远超她所掌握的情报。此人之能,已超越了她太多太多,甚至超越了她的师尊。
李修道:“我还听说过,当年大观时期,文武双圣曾请动四方强者,开凿南北大运河,斗地煞、杀地仙,但最终却没有多少福泽,运河是凿通了,反而血流成河,导致年轻一辈人才凋零,酿成人间悲剧!那应该是加速大观国灭亡的一次釜底抽薪的大战,这其中有没有隐族的影子呢?”李修冷冷一笑,依然没有停顿,继续道,“这才过去了多少年?距离大观国灭亡仅仅数十年,你们隐族,居然又在这个地方,弄出来一个方圆三千里左右的地中海,准备涂炭生灵,这和当年对付大观国开凿南北大运河,何其相似?揽月青小姐,我不管你背后站着的是哪个朝廷的余孽,还是千刀峰蓝月洞的余孽,我此番既然在这里,必尽我所能,来阻止你们的阴谋,你别妄图说服我,要我与你们同流合污,恐怕是痴人说梦。好了,好话说到这里,你如果还算识趣,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斩杀当场!”
李修的声音,忽然杀机凛然起来,杀气完全实质化,比刀子更锋利。
李修的杀气形成一片强大的场域,将揽月青囊括在内,揽月青无比难受,但她依然咬牙死死不退去,撑起防护罩,道:“李修……先生,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我……此来……是来助你的啊!”
“嗯?”李修对自身的杀气,收发自如,其实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惩治,故而一发即收,道:“早这样,不就用不着吃苦头了?说吧,挑重点说下去,如果你还想在我面前玩心机,你有多少花花肠子,我便在你那脸蛋上画多少个猪头,别以为你自己够聪明,也别以为我给你画的猪头,能轻易被抹干净,即便是巨头,不花点代价,也根本做不到,你以后就只能蒙着黑布做人了!”
“我……”揽月青差点哭出来,再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优雅和含蓄的表情,刚刚李修的那个场域对她而言,实在是九死一生,难受得要命,她实在是怕了,故而觉得委屈极了,因为她不敢发怒,何况,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咬着银牙道:“李修……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对我?”这次她可谓是真情流露,声音都带着哭腔,满是委屈。
李修立刻判断,此女虽说颇有城府,也能言善辩,但实际上却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多少实际性的磨砺。如此人物,对付别人绰绰有余,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跳大神,玩她还不是跟玩苍蝇似的?李修暗暗冷笑不已。
李修嘴里却说道:“并非我狠心,实在是你的话太多了,也不懂挑时辰,不得已,我只能让你吃点苦头,才能让你认清现实!如今那地中海随时都要祸及苍生,你却还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叽叽呱呱,对我招揽,如果不是我猜到你大概的确知道一些隐秘,我不会浪费口舌!现在,你有什么话,尽管道来,至于我会不会加入你们,那也是以后的事,何况,我所追求的东西,你这里未必有,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揽月青这下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李修了,此人会为了那些蝼蚁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明此子是个救苦救难的善行之人?可她所得到的情报,却知道,此子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伤一片人口,那些人难道就不是人命了?据她所知,当初在白马湖附近,近百万生灵消失,就是此子与人斗法导致悲剧,又是白马湖与红莲老妖联手斗普罗陀,战到星空,同样波及甚广,死伤不少人口,至于修仙界当中被此子斩杀的强者,更是极多,失踪的也有不少,足矣见得此子的手段,向来强硬和毒辣,现在却说什么不懂挑时辰,真是可笑至极!
揽月青嘴上却勉强笑道:“想不到李修先生居然如此怜爱苍生性命,贱妾自知惭愧得紧,既然如此,反正我迟早也会说出一些我知道的事情,现在就不妨先告诉你!”
“那你长话短说!”李修催促道。
揽月青道:“我看李修先生你一筹莫展,又在这源江口附近徘徊,驻足不前,一定是心有疑虑?”
“不错!我正在感到奇怪,那剑雪山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冰雪山脉化成了水,水位之高,起码有百尺以上,但这里既无阵法,也没有天然屏障,如何就没有一滴水倾泄下来?”李修很直接,真的是没有隐瞒,直接承认,并且发问。
揽月青道:“先前李修先生估计过不乐皇帝的实力,却忽略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言出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