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黑压压一片。
顾扬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快看,他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四周人纷纷围上了顾扬,仿佛记者争相采访一般,只不过他们口中的不是提问,而是谩骂,或者说是破骂。
“顾扬尼玛个逼,你知道你一个e级害得其他学院怎么看我们吗?斗罗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顾扬你自己滚了,否则你跨入武者,劳资第一个扁死你!”
“这位哥们你脑子被门挤了?就一个e级,你还指望他跨入武者?别倒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唉,我就想不通了,谁t给这小子走的后门,e级!街上叫花子都比这强吧。”
“顾扬,你t就是一只老鼠害一锅汤!”
一道道尖酸刻薄的辱骂声,不绝于耳。
顾扬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木然看向众人,“各位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被判定成e级这件事,里面似乎有些误会,我——”
“哈哈哈,什么?误会?你t当这里是菜市场麽,胡乱放屁就想蒙人?难不成你还想说是院长大人搞错了?哈哈哈!”
“这贱骨头就t来找骂的!”
“唉,他怎么这么说呢!院长怎么可能搞错!”
不给顾扬机会,一道道骂声接连四起,比先前更甚了几分。
听着四周的谩骂,顾扬心里忽然很后悔刚才自己的开口。
“顾扬啊顾扬,你现在就是个批斗台上的,就算浑身长满了嘴,在他们淫威下,也是说不清的。”顾扬心头不禁苦笑。
谩骂声此起彼伏,仿佛顾扬欠他们天大的债似的。
“骂吧骂吧,不管是你们内心真正的怒火,还是想趁机落井下石,或者说激烈竞争下产生的压力,让得到了发泄机会统统都骂出来吧,呵呵。”顾扬嘴角噙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哎,你t还笑啊!”
一个胖子见顾扬脸上非但不红不怒,反而还带起笑意,脸色一沉,将手中一袋酸奶,重重砸在了顾扬脸上。
“啪!”酸浓乳白的奶液溅了顾扬一脸。
顾扬终于顿住了脚步,袖子擦了擦脸上奶渍,抬起头来看向胖子,脸上笑意消失。
“看什么看啊,劳资砸的就是你!我t就看不惯你咋了?来,你咬我啊!”
胖子见顾扬朝自己望来,牛眼一瞪,高声挑衅道。
顾扬定定看着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手指顾扬,“你t不仅欠骂,还t欠揍!劳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高帅。怎么,想记下你爷爷名字,日后来报仇啊?哎吆我好怕怕哟。”胖子说着,故意双臂抱拢,脸上一副惊慌神色。
周围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胖子走不远处一堵白墙跟前,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在墙上龙飞凤舞刻下了‘高帅’二字,回头看向顾扬,“欠揍的,不劳烦你记爷爷名字了,爷爷名字就在这上面。”
胖子手指白墙,“知道这墙干什么的吗?赌战!我现在武者二阶,别说我不给你时间,两年!我高帅等你两年,等你来找我算账!你若是能赢我,我t当着全院学员的面,直播吃翔!”
“好!”周围掌声四起,叫喝声连连。
顾扬心里的怒火终于翻腾了起来,转头看向四周拍手叫好的其他学员,“各位谁还看顾扬不顺眼,想教训顾扬的,也一并把名字写上去吧。”
“我呸!e级就e级,还t装什么逼!王鹏,把你名儿也写上去,我倒要瞧瞧这只猴子能泛起多大的浪。”
一个雀斑女听闻顾扬话语,忿忿往地上啐了一口,对身边男友说道
边上的王鹏早就跃跃欲试,听女友吩咐,讥笑了一声,大模大样朝白墙走去。
教人做人,谁不喜欢?
“阿良,走走走,我们也凑凑热闹。我就不信了,就这么个不知从哪家山旮旯里蹦出来的杂鸟,他还能在这斗罗院里翻了天不成。”
一个爱出风头的光头,拉了把边上男生,故意提高声音在人群里喊道。
边上的男生有些迟疑,“阿亮,算了吧,我总感觉那小子有些不简单。”
光头不悦瞅了眼男生,“得,你不去我去。”他自顾自往白墙而去,走男生听不见时,嘴里骂了一句:“你t看谁都像关云长,劳资我t还是赵子龙呢。”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凑热闹之人!
不远处,顾扬望白墙那里,拥簇着的人群,还有墙上渐渐多起来的名字,目光里,一道深深地寒芒在闪烁。
“凑热闹是好事,但有些热闹你凑了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种代价往往很是惨痛!从这一刻起,你们的名字,我将牢记心底,一笔一画,一撇一捺!”
斗罗院。
一幢清净别墅的望台上,黎如尘静静而立,目眺远方。
远处地平线那里,卡赛玛河静静流淌着,还不怎么刺眼的日头投射水面,反射粼粼波光,仿佛生命的光辉在河中闪耀,源源不息流淌
“那个叫你在这儿等我的人,他叫什么?”顾扬走黎如尘边上,淡淡问道。
黎如尘目眺远方,微微蹙了蹙眉,“他姓柳,名岩。”
“柳会长!”
顾扬惊讶张了张嘴,看向黎如尘,“他要你等我干什么?他又如何就知道我一定会来这斗罗院?”
“他要我跟随你一段时间。至于你第二个问题——”黎如尘缓缓转头看向顾扬,“我也太不清楚。他只跟我说,我要等的那个人名叫顾扬,他将是斗罗院有史以来招入的唯一一个e级学员!”
顾扬忽然自嘲笑了,原来这一切早已被人安排好啊!可笑自己还东奔西跑,去找他们求证。呵呵。
顾扬不再言语了,神情看不出喜怒悲伤,静静站边上,目光凝望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