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鲁大人,刚才是您豁出性命,救了我们,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营地外的弓箭手们也齐声呼喝起来,士兵们收到信号,立即有一半的长矛兵举起胳膊上的圆盾高举过头顶,将军阵上方覆盖得严严实实,另一半长矛兵则将长矛刺出而不收回,用肩膀死死抵住。
头顶一阵噼啪作响后,他们收回头顶的圆盾,又开始有节奏地将长矛刺出,收回。
随着一声声有节奏的呼喝,圆阵逐渐后移,直到营地门口。此时被放倒的活尸已经过半,剩下一半还在玩命地猛扑过来。
关上了营地大门,那些活尸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处置。它们只顾朝活人扑过来,有的竟自己把自己穿在了营地的拒马栏上。
吉鲁命令重甲盾兵与长矛兵死死抵住营地大门,弓箭手在他们身后轮流射击活尸的头部,没一会儿就将那些活尸消灭殆尽了。
再次打开营地大门,吉鲁就直奔父亲的指挥帐篷。不等进去,吉鲁就见一道吓人的血痕从帐篷里延伸出来。
“父亲!”吉鲁大叫着冲进帐篷。帐篷里,鲜血洒得到处都是,各种书籍也散落了一地,明显是有打斗过的迹象。一具头上插有匕首的尸体躺在圆桌上的沙盘上,吉鲁认得他,那是父亲的男仆。他头上的匕首正是父亲贴身的武器。
在帐篷里搜寻未果,吉鲁只能顺着延伸出去的血迹一路找过去。途中还遇到了零星的活尸,都被他一剑斩下了头颅。终于,他在营地角落里的一间帐篷里如愿见到了父亲的身影,此时的父亲已经被咬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见到吉鲁进来,竟显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看来,你已经把那些活尸都解决掉了。”
“是我的错。。。父亲大人,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向您禀报的话,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吉鲁声音颤抖地跪到了父亲身边。
父亲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我的孩子。就算你提前告诉我,我也无法阻止这一切。是我自己引火烧身,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别再说了!我这就去叫军医!军医!军医!”吉鲁嘶吼着。
“别费力气了,孩子。军医应该是这营地里最先死的一批人了。就算他们还活着,对此也无能为力。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变成那些怪物之前,砍下我的头颅。”
“您在说什么呀!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吉鲁说着,就要将父亲抱起。
“听我说!”父亲一把拨开了吉鲁伸过来的手。“我死以后,你一定要重新召集军队,继续攻打潘德拉贡家的领地,直到把他们屠戮殆尽。我知道,昨夜有人救走了文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一定要找到他,杀了他。不能让任何一个潘德拉贡家的子嗣再活在这个世上,否则他们一定会伺机报仇的。战争就是如此,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父亲。。。”吉鲁愣愣地看着脸色渐渐发白的父亲。“事到如今,您还在想着战争?难道您不知道是什么让您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吗!”
“当然,这场战争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利益,如果消灭了潘德拉贡家族,我们就是王国里唯一的大家族了。”
吉鲁垂下眼皮,沉默了。过了半晌,他突然问道:“父亲,您在女神湖庄园的地牢里放了什么东西!”
“你的妹妹。。。”
“我的妹妹?伊莎贝拉!她怎么了!”
“庄园。。。日记。。。家族。。。责任。。。”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吉鲁只能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唇边,才能勉强听清他嘴里断断续续蹦出来的词。
“父亲!父亲!”父亲的瞳孔突然放大,直愣愣地看着前面,呼吸也停止了。
“来吧,吉鲁。你不想让你的父亲变成那些可憎的怪物对吧?”吉鲁心里不断跟自己重复着一句相同的话。
走出帐篷,吉鲁看着眼前一脸迷茫地士兵们说道:“走吧,我的兄弟们,我们回家,是时候结束这场愚蠢的战争了。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孰胜孰负,我们都失去的太多了。”
踏在归乡的路上,吉鲁亲自驾驶着装殓父亲遗体的马车:“父亲,该屠戮殆尽的不是潘德拉贡家的子嗣,而是您亲手创造出来的那些怪物。我们贝克家要为这场灾难负责,我会承担起本应由您来承担的责任,我会把那些怪物一个不留的从这个世上铲除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