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意浓烈的清晨,刘绮业在迪莉娅的帮助下穿好狼皮衣,又裹上厚厚的披风与狼皮围脖才推开旅馆厚实松木大门。
推门让迪莉娅先走,刘绮业回头望了一眼旅馆大厅中让他眷恋不舍的温暖壁炉,这才内心苦叹一声关上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自从半个月之前遭遇了那些高傲无理的雪精灵,沿途的天气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日日狂风,夜夜暴雪,气温骤降,一连十几天过去,整个世界早就被染成一片纯白,再没有从云雀岭出发前那样的秋高气爽,细细凉风。
刘绮业朝手上长吐了一口气,空气中便升腾起片片白雾。他攥了攥手,往马厩一路小跑,片刻之后才牵马走了出来。
把缰绳跟马鞭递到迪莉娅手里。刘绮业就翻身上马,和迪莉娅顺着宽敞的大路一路向南,去与一里地外的肖恩会和。
这一路虽然天气寒冷,但肖恩把行程安排的很好,一行人晓行夜宿,清晨出发,到了傍晚定能遇到歇脚的旅馆。
只是苦了肖恩跟那些瓦尼族的汉子们,沿途的旅馆并不欢迎这些“蛮族”,只允许刘绮业跟迪莉娅两个人留宿。
肖恩则带着瓦尼族人到旅店一里外的地方安营,去忍受冰冷刺骨的寒夜。
按照刘绮业的估算,自己出现在格罗里亚这个地方将将过去三个月,大约九十天的时间,而自己已经亲身经历了三个季度,便错误地以为格罗里亚的天文历法是每三十天便是一个季节,而且闲谈时听阿鲁巴修士讲过,这里一年只有四个月,分别是春,夏,秋,冬四月。
在马背上整了整披风,又将半个下巴往狼皮围脖下挤了挤,刘绮业便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按照现在的速度走下去,等我们到了王都,恐怕就是明年春之月了,而再从王都回云雀岭,又该到夏之月了。”
“不,格瓦斯大人。等我们回到云雀岭,仍会是春之月。”迪莉娅就与刘绮业并肩骑行,虽然刘绮业的半个下巴被厚实的狼皮围脖裹住,但她还是听清了刘绮业的话。
“春之月?”刘绮业听罢,好奇地转过头去。“难道不是三十天就是一个月吗?那我们回去的时候不是刚好夏之月?”
“不。”迪莉娅很确定。“今年是十年一遇的闰年,每个月只有三十天。往日平年里每个月都有九十天。”
刘绮业听了迪莉娅的说明,便在脑子盘算了一下,的确,按照迪莉娅的说法,回去的时候还是春之月。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挺无聊的,一年多少天,多少个季节,似乎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只要快点做完那胖子奥古斯给的任务就能早点儿回家了。
由于大路笔直,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能看见等在远处的肖恩了。他跟瓦尼族的汉子们早就整装待发,骑在马背上等在路旁。
肖恩远远看见刘绮业就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地打起招呼。
虽然与肖恩相处了半月有余,但刘绮业还是摸不准肖恩这个人。
在云雀岭初见之时,他觉得肖恩是个沉稳冷静的领导人,但在林子里遭遇雪精灵的时候他又觉得肖恩是一个自来熟的无耻混蛋,硬生生把自己推到掩体之外,去面对雪精灵精准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