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张颌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将这位大夫重新绑起来送回蓟县城!”
营帐里的众人看着张弃逐渐从灰白转向苍白,再出现一丝红润的面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心里对充满了敬意,真正的舍生忘死就是英雄!
幽州议事殿。
刺史郭贡召开了日常三天一次的大州议事,此时的他很愤怒,三天时间,仅仅三天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要不是别驾程绪昨晚送来一封情报,只怕到今天早上他堂堂一州刺史还被蒙在鼓里。
有心想要大骂一顿。
不待开口,州从事鲜于辅首先在大殿哭了起来,声音呜咽凄凉,披头散发,捶胸顿足,“大人,请你为我二弟做主啊,昨日在蓟县的战场上二弟被可恨的鲜卑人偷袭暗害了,都是那小人公孙纪陷害,骗我二弟前去,交战时突然出现,二弟措手不及被暗箭袭杀,都是公孙纪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鲜于辅越说越激动,最后就要对公孙纪手打脚踢。公孙纪正幻想能得到多大的功劳和封赏,一时反应不及时,被打个正着,鲜于辅一脚踢在肚腹,将他踢翻在地,公孙纪大怒,二人开始扭打起来,如同泼皮无赖闹市斗殴。
郭贡面色铁青,这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州长官的样子,简直胡闹!
“住手,成何体统,此事如何本刺史尚未知晓,从头道来。”
郭贡直接怒斥一声,两旁的官员立刻上前拉开撕扯的二人。程绪在信里也只是大概的说了结果,过程如何并不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简直就是在幽州捅了大篓子,郭贡焦头烂额。
鲜于辅整理衣衫,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说的都是公孙纪的阴谋陷害。
公孙纪火冒三丈,面色通红的吼道,“你放屁,你这造谣生事的大咸鱼,胡搅蛮缠,本将军是见到穿云箭前去救援的,骑都尉奋勇杀敌,最终体力不支被暗箭杀害,本将军也是深表痛心,但是最后还不是本将军歼灭了所有鲜卑军,还替你骑都尉报了仇,大咸鱼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如此诽谤中伤我,你简直就不是人!”
鲜于辅见公孙纪还在胡说八道,以恩挟报,更是气的雷霆大怒,“公孙小儿,你不过是白马将军扶持的废物,我二弟的仇,迟早要报,你给我等着。”
公孙纪也是冒出了真火,最恨别人说他是废物,这下火气一上来直接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鲜于辅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鲜于辅目瞪口呆,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男人的尊严都被踩到地上了。先前的厮打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官场上的虚情假意罢了,但是这一巴掌印在脸上,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有鲜于家族的脸,这如何能忍!
“公孙纪!好,很好,这仇我记下了!”
公孙纪搓搓手,似乎还在体验手感,无所谓的应道,“那就走着瞧吧,哈哈……”
刺史郭贡也是瞠目结舌,心生恼怒,这公孙纪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公然打脸自己的心腹大臣,这一刻他对公孙纪生出强烈的厌恶感。
“公孙纪战败鲜卑军队,振我幽州声威,有大功,不过刚刚蔑视殿堂,羞辱同殿官员,是为大过,功过相抵,不封赏也不奖励,望公孙从事回去后认真悔悟,争取下次再立大功。”
郭贡片刻言语就将公孙纪的功劳打散,如同下了场毛毛雨,不理会公孙纪变黑的脸色,继续说道。
“骑都尉鲜于银因公殉职,我幽州失一左膀右臂,本刺史心痛不已,特追封鲜于银为列侯,城防军骑都尉一直继续由鲜于家才杰接任,鲜于从事尽快挑选出人来继任吧。”
“县尉张梁遭遇行刺受伤,是我幽州防范不当,本刺史听说县尉手下几百人都说精兵良将,特封其为护都裨将,独领一军,继续为我幽州事务效劳,程别驾,替我带传。”
郭贡连续说了好几道命令,见无人反对,起身从座椅上下来,说道,“就这样吧。”说完在内侍的搀扶下进了后堂。
众官员齐声恭送,走出大殿。公孙纪面色黝黑,一言不发,迅速地离开了。
鲜于辅在众官员的宽慰下心情才好了许多,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分开告辞,趁无人注意,转身又去了后堂,郭贡在转身走之时双手连拍三下,就是示意鲜于辅稍后进后堂秘密议事。
程绪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天马上就要变了,张梁,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