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这些年为各地不断出现的天灾横祸弄的疲惫不堪,再加上刘氏皇族血脉里的好色,早已将刘宏的身子骨掏空。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虚弱一年比一年严重,如今就连行房都要吃药才行,处理完政事后更是疲倦得不行。
在早朝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文武百官对皇帝越来越多的是失望之色,圣上甚至先先帝都有所不如。
皇帝的暗弱无能滋养了无数有野心的官员,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郡县官员,都是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圈地划拨。皇权在一步步地衰弱,皇帝刘宏对此焦急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阿父,朕曾以为只要有一颗变强的心,朕也能向武帝和光武大帝一样,成为一代明君圣君,奈何阻碍甚多,有无人可帮助朕丝毫,唉,我羡慕的是武帝身边的卫霍,光武大帝身边的二十八将,朕身边却连个信赖之人却没有,这或许就是朕不如先祖们的原因吧。”
刘宏的声音很虚弱,又很悠远,像是在和张让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让听得心里有些发酸,也有一丝惶恐,伴君如伴虎,常年陪伴在皇帝身边,他明白眼前的大汉帝王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不堪,他如沉睡的雄狮。
“陛下息怒,都是老奴无用,不能为陛下分忧,老奴该死。”
张让屈膝跪在地上,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张让不像其他人一般称呼皇上为圣上,他更多的唤为陛下。圣上就如那高高在上的天,隔着无数的阶梯,才能仰望圣上的伟岸雄姿,自己就是那阶梯下膜拜的众生之一,陛下,才是张让对皇帝刘宏的尊称。
刘宏轻轻咳嗽一声,龙床上厚厚的棉被卷起垫在背后,刘宏依靠着,摆手道,“阿父起来吧,你又有何错呢,这些年还多亏了你在侍奉朕,不然朕也不知道朕现在是什么样子。”
”现在,朕听到了张梁的名字,仿佛冥冥之中,朕与他有缘,他的才能朕很欣赏,朕倒是很希望他能够成为朕的卫霍。”
张让见皇帝刘宏每一次提到张梁都特别的高兴,不由得开口说道,“陛下,您还未见过这张梁呢,仅仅只是一道密信就能让陛下相信此人,老奴对此人也开始好奇了。”
刘宏呵呵一笑,耐着性子说道,“阿父不知,这就是缘分,朕早已在梦中接收到了冥冥的缘分,再说了,等幽州平定下来,朕就会召他进宫,到时是不是缘分,一见便知。”
张让点点头,恭维地夸赞了皇帝一番,惹得刘宏哈哈大笑,直呼阿父最懂朕。
忽然间,张让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迟疑,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宏很精明,对于察言观色他也有一套,张让的变化,丝毫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阿父,怎么了?对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嗯?”
刘宏的眼神很锋利,撇了张让一眼,张让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战战兢兢,虽然刘宏口中称他阿父,但是张让丝毫不敢以阿父回应,自称的都是老奴。他心里明白的很,陛下叫他阿父只是因为自己侍奉多年,让陛下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刘宏并不是正统的皇室后裔,而是亲王的后代,当年先皇病逝没有留下子嗣,太后就从亲王处过继了一个王子当作太子登基,那位王子就是如今的皇帝刘宏。
“陛下,老奴是想起了此人的姓氏,他姓张!”
张让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张氏是皇室的大忌,一般人提都不敢提,怕触了皇帝的怒火。如今满潮文武,连一个张姓的都没有。
”张氏又何如,我皇室本就欠张氏的,到了今天的地步,朕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
“哼,哪有这么多可是,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夜的话,朕不想任何听到,朕累了!”
张让被刘宏突然的霸气和怒火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
“老奴该死,不该质疑陛下,陛下放心,今夜的事老奴回去就忘了……”
刘宏震怒的双眼再一次闭上了,刚才爆发出来的浑厚的气势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你下去吧,朕乏了。”
张让后背冷汗直流,早已湿透,让他知道这并不是幻觉,恭敬道,“陛下好好休息,老奴告退。”
张让退下了,刘宏仿佛散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无力的瘫躺在龙床上,沉重的困倦侵袭而来,不一会刘宏就陷入了沉睡。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张梁麾下的招兵一事以接近了尾声,今日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