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蠢货,幽灵漫步要的是冰雷冰。】
圣光之源对圣光·杨·托哈特吐槽道。
“诶诶诶!?”
在摆了足足三十秒pose之后,少女魔法师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法术并没有生效,而这时圣光已经用“林火”指着她的脖颈超过二十五秒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遗言么,魔法师小姐?”
这并不是圣光的真心话——虽然被狂轰滥炸了一顿,但自己也没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加之这明显是一个自己要负绝大多数责任的误会,所以他认为可以两相抵消,各不相欠——他只是想说点有气势的话吓唬一下对方罢了。
【但刚刚那些魔法要是砸在一个你们世界的土著身上,包括英魄,不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多半会死吧。】
圣光之源吐槽。
【无需在意过程,我的圣光,我们要着眼于结局,结果就是我现在毫发无损而她已陷入绝境。】
【我本以为,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应该会更喜欢年纪比较大而拥有母性的雌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圣光。话说回来,我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似乎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指引’吧!】
【你的面前有两条道路,而我为你开辟了崭新的另一条,在这创新的指引下,需要付出的些许名誉方面的代价应该不足为虑。你要学会不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着,为自己活着。】
【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去扯一个衣服都没有的小女孩仅有的蔽体之物的理由吧。】
【萝莉控,人渣白痴变态。这些理由够了么?】
就在圣光和圣光之源在他内心深处“愉快”的沟通时,那个年轻而娇小的少女魔法师终于了解了当下的状况,她眨巴眨巴眼睛,抽了抽小鼻子。
圣光曾经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片蓝天,现在,天空又被海水淹没了。
“呜呜哇——”
她索性蹲下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小脑袋,哭的像一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人家要遇见这种事啦呜啊——明明师匠说好了只是一场世界调研为什么洗个圣海——”似乎又咬到了舌头,她的哭泣停了片刻,然后大声的吸了一口气,继续哭闹道“看样子明明是个圣骑士为什么要抢人家的衣服啊呜呜——圣光照耀的都是这样的变态么呜呜——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把人家按在地上拿圣骸布绑住双手双脚塞住嘴巴做这样那样的事啦呜呜啊——完了完了人家嫁不出去啦师匠要讨厌人家啦呜呜——”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哭泣突然停了片刻,紧接着,更加巨大的哭声从她那里传出来。
“真——真名已经被看见过啦!连简称都被念出来了哇哇——我才不要嫁给这样的变态呢——呜呜啊啊——为什么人家的魔法一点效果都没起作用啊呜啊——明明是辣么厉害的魔法为什么连皮都没碰掉啊呜呜——”
在她哭泣的这段时间里,圣光·杨·托哈特保持着自己持剑指向她的姿势,冷酷如钢。
只是,他的脑子已经快要炸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圣光。我我没见过女孩子哭啊!】
【请回答我我的圣光,我该怎么办,要收起剑去安慰一下她吗?还是装作严肃的样子吓吓她先让她别哭了?安慰的话要怎么安慰呢?喂食还是摸摸她的头?我现在要不要把林火收回来啊?我是不是应该装作被她的魔法伤害到了才好?果然我应该装作受伤给她点自信吧。】
【圣光不会指引你的,你这个死变态萝莉控。】
似乎在和这位少女魔法师接触——准确的说是在圣光·杨·托哈特被她的双眼魅惑住——之后,圣光之源开始变得稍微有些情绪化了起来,进一步说,它表现的像一个人类一样。
但圣光可没空去关注这点,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把林火丢开,准备装作之前被少女魔法攻击的伤势发作“噫——”的一声充满戏剧化的躺下之时,一声突兀的声音从少女那边穿了出来。
“咕————”
这不仅打断了他的动作,同时也打断了少女的哭声。
声音是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的。
一抹潮红从少女的鼻尖泛起,随即扩散到双颊,而后是耳尖。
“才,才不是肚子饿了的声音,这是雷,雷球的轰鸣,我才不是因为找不到吃的才那圣骸布去钓——”
“咕咕————”
更加庞大的声音从少女的腹腔传来,她的辩解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突然静止,接着,她保持着蹲姿双手环着小腿,把脸埋了进去,就向一只鸵鸟一样。
“没脸见师匠了……”
蚊鸣一样的声音从她那块传了出来。
不过,她这种小松鼠因为羞愧而把脑袋埋进自己尾巴的行为并没能持续多久,就被她自己中断了。
一股奇异的清香传到她的鼻子里。
她抬起头,抽动着小鼻子,看到圣光·杨·托哈特手里举着一块用一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瓷盘装着的,精致椭圆的小蛋糕,蛋糕的身上被奶油以艺术的形式勾勒出了树叶的纹理,配上它的形状,就好像一片碧绿的树叶一样。
“这是——什么?”
由于之前哭的太凶了的缘故,她断断续续的问。
“树莓蛋糕,我领地的特产。”
“给——给我的么?”
“当然。”
圣光抽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在她看起来仿佛太阳一样,而在他的感觉中一点都不自然的微笑。
她犹豫了一下,从圣光手里接过了蛋糕,转过身去,像松鼠捧着栗子一样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这也让圣光准备递出去的勺子僵在了手上。
在吭哧吭哧的吃掉了大半个蛋糕之后,她停了下来,侧过脸,用猫咪肉垫按到地毯上一样的声音对圣光说道:“谢谢。”然后转过头继续啃蛋糕。
圣光耐心的等她吃完了所有的蛋糕,并一点一点舔干净了自己的手指,又从格纳库里面翻了一个树莓蛋糕,递给了她。
“抱歉,刚刚好像吓到你了。”
他这样对少女说道。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似乎是肚子里面有了东西的缘故,少女的声音变得大了些许,这次她没有转过头去,而是接过了圣光递来的勺子,一口一口的舀着蛋糕。
“话说回来,这蛋糕还有个名字,叫树之祭祀,是我们那祭祀森林之王的时候的贡品呢。”
少女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圣光,似乎是要说什么似得,却又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圣光·杨·托哈特的脑袋里面刚刚转过这个念头,他右眼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刀尖。
一次转身,得到的是一把匕首。
在被那把刀横在脖颈之时,圣光·杨·托哈特无端的想起了,某位因手下的泄密而被他祖先斩于荒野的柴纳将军的台词。
刀乃唐刀,长二尺三寸四分。
“我才不会想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伟大的杨·冯·莱因托哈特,狮心称号的继承者,塞拉斯领地的支配者,青藤的‘暴君’,北部荒野的无冕之王,怕布拉奇的无锋之刃,居然会在拿蛋糕诱拐幼女呢。”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声音飘渺而悠扬。
“哦——哦——哦——差点忘了,现在该称呼你为圣光·杨·托哈特了。你这个——”
却又潜藏着仿佛九天之上的罡风般的狂躁。
“——可悲的被驱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