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这么说,我明明知道这是不是秦翌的错,我为何会……”
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秦威跌坐在门后,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下,眼泪不要钱似的淌了出来,打湿了膝盖。
秦威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满是悔恨的呢喃着。
秦威抬起头,睁开迷茫的双眼,望向前方,好像父亲秦锐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好像七天前那样,谆谆善诱的开导着他。
……
秦锐用满是关切和担忧的眼神,看着痛哭流泣的秦威,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威,你啊,就是从小走的太顺了,没有经历什么磨难,遇到问题才总是想要逃避。”
秦威痛苦的低下头,眼泪更多了,泣不成声的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信害死了叔父,是我的信害死了叔父,呜呜……”
秦锐叹了口气,不过,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说出来,就好,最怕的是憋在心底,什么也不说,那会憋出病来的,甚至,对于武道也是大忌。
哭出来,只是第一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引导。
“小威,旭弟的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黄老的错,你不应该将这些错,归咎在你自己身上,更不应该将这些错,归咎于最爱你的人身上。”
“黄老此时的痛苦,可能还远在你之上啊。”
“你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这样做,让旭弟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宁。”
秦威只是哭泣,并不回应他,秦锐叹了口气,在秦威的旁边坐下,轻声说道:“旭弟会死,在五年前,我们就猜到了,心中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心中压抑不住的悲伤。”
“可是,悲伤,哭泣,没有任何作用,我们还要活着,背负着旭弟的那一份意志活着。”
“小威,灵潮之劫将要来临,秦家军会死什么多,渭水秦氏会死很多人,中原百姓会死很多人,你要学会失去,你要适应不断失去的这种感觉,只有这样,你才能熬过那段最艰苦的岁月。”
秦锐说完,站了起来,鬼头掸了掸下摆的灰尘,对秦威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要学会自己面对了,军营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休息够了,就回军营,我会替你请好假的。”
只是,秦锐能做的,也只是引导,最终还是要秦威自己想明白。
秦锐最后重重的拍了拍秦威道:“我相信你,儿子,你终将会长成我和旭弟期望的模样的。”
说完,秦锐就离开了。
……
秦威哭泣了良久,好像终于哭累了,不再流出眼泪,只是沉默着。
“秦翌回来了。”
“他可以回来,一定历经无数艰险,他明明满是欢喜的回来,迎接他的却是叔父的死讯,他该多悲伤啊。”
“他明明找到了治疗好叔父的方法,充满希望的赶了回来,却还是没来的及,得到的却是叔父的死讯,他该多绝望啊。”
“我还见了叔父最后一面,可是秦翌他连叔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该多么的愧疚啊。”
“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我真的是,太坏了。”
秦威越说,眼神的迷茫越少,越说,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坚定。
“秦翌回来明明是一个大喜事,我应该高兴才是。”
“叔父走后,传承叔父意志的,只剩下我和秦翌两个人了,我们应该相亲相爱。”
“秦翌和我一样,都不是害死叔父的凶手,我若是这么恨秦翌,那才是真的如父亲所说,‘亲者痛,仇者快’。”
“我要像与黄老道歉那样,和秦翌道歉。”
“我不应该悲伤,不应该哭泣,我现在应该行动起来。”
“叔父他,不能白死!”
“那些真正害死叔父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秦威瞬间战意高昂的站了起来,用力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洗了一把脸,转头打开了房门,刺眼的阳光瞬间打在了他的双眼上,秦威下意识的用右手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然后又缓缓的移开了右手,眯着眼睛,静静的感知着阳光的温暖,就好像叔父还在时那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阳光真好!”
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顶。
“那是……”秦威震惊的望看山顶出现的十丈高的血龙和十丈高的人影。
“法相!”
秦威的脑海中只留下了法相境的威严与强大。
“好强!”
虽然听了很多次法相境的强大,但是,只有真正的面临时,才明白,它是多么的强大。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虫子,一只被人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虫子,如此的弱小,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卑微。
秦威的眼神中露出了大多数武者第一次见到法相的渴望。
要是我的,该多好。
“等等,那个方向是……祠堂?!不好……”
秦威刚才隔着房门,隐约间听到,秦翌和黄老好像要去祠堂祭拜叔父。
“他们此时就在现场!”
法相的战场,岂是他们这些先天境,金丹境的小啰啰可以参与的?
这不是找死吗?
估计只是战场的余波,都可以杀死他们几百遍了。
“不行,太危险了!”
秦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祠堂赶去。
在路上,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祠堂的方向赶去。
不久,前面就不让过了,执法堂的人封了路。
“前面危险,不要靠近!退后,退后!”
秦威只能找了一个高处,站在人群中,抬着头,焦急的向祠堂的方向望去。
“情况怎么样了?”
“听镇守祠堂的太上长老的意思,来人好像是什么提灯人?你们知道提灯人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