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奎说声免礼,继而又满眼疑惑地望着水灵:“这位是……”
“我是水灵,拜见教主!”水灵拜倒在地。
扑通一声,薛仁奎栽倒在地。
薛仁奎狼狈地翻过身来:“你快起来,你不用证明,我相信你是水灵。”水灵笑嘻嘻地站起来,薛仁奎才缓缓爬起来,还是满眼震惊:“你这丫头几日不见变化怎么这么大?”
靳燕不失时机地指了一下莫奇,说道:“禀教主,水灵面容变化,正是这位炼药师神医妙法之功,不仅如此,我还亲眼见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在服用他的丹药之后,片刻时间伤口就愈合,近乎奇效。”
这时薛仁奎才将目光望向莫奇,上下打量一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后,说声:“快请进吧。”便侧过身,将三人让进院里,关好门后,又当先带路,带着众人穿廊过厅,几转几回,进入一个房间外。
是薛莹的闺房!
水灵和靳燕都止步于此,薛仁奎示意莫奇跟着自己进去。莫奇却有些犯难了,自己进去又能做什么呢?自己只是于丹道一途略懂一二,而于医道是一窍不通啊。薛仁奎带自己进去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看看她的症状,推测一下得的什么病。可是自己哪里看得出她是什么病啊?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
但薛仁奎开了门,莫奇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像有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把他推了进去。
窗台上、桌面上都摆满了花,花香四溢,香气扑鼻,却仍旧掩盖不住一阵阵淡淡的药物气味。除了花,房间里几乎没有其他摆设。
听得有人进来,帷帐轻轻动了一下,透过轻纱帷帐,依稀可见里面棉被摊开,一个人躺在棉被下,只露出一个头,长发遮住侧脸,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帷帐又动了一下,似乎薛莹想要爬起来,却没有成功,薛仁奎三两步走过去,拉开帷帐,轻轻将薛莹扶起来,莫奇一看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了。
薛莹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额骨高耸,眼睛深陷,完全脱相了,已经很难联想她健康时的模样了。
她整个身体都是干瘪的,瘦骨嶙峋,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在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薛莹无神的眼睛瞟了一下莫奇,便痛楚地望向薛仁奎,眼神中满是悲愤,似乎在谴责父亲的自作主张。
薛仁奎全程眼睛湿润,没有去接触她的眼神,只是递了一个眼色给莫奇,示意他检查一下,是把脉还是问诊?望闻问切,你倒是出手啊!
莫奇就杵在那里,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头皮发麻。
“我不懂医道!”莫奇一句话冲口而出,就像是凶猛野兽冲破牢笼一般,冲出去会被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出去,“我只有几颗丹药,行就行,不行我也没有办法。”
薛莹似乎很累,闭上了眼睛,薛仁奎愣愣地望着莫奇,想要发作,可仔细一想,对方也没说会医术啊,只是说炼的丹药有奇效,倒是自己唐突了,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方可能懂医术。但是,如果早知道他只是会炼丹的话,就不该叫她来,因为各种丹药薛莹就没断过,一直在吃,一直每况愈下。
“唉!”薛仁奎叹了一口气,准备将薛莹放下。
莫奇这时将一颗丹药递了过去:“这是百病丹,我是按照炼丹秘方炼制,可以医治百病。”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薛仁奎看了看丹药,又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莫奇,眼神来回穿梭,犹豫不决的神态显露无疑。
因为,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之前有无数人也是这样拿着丹药递给自己,也是同样的一套说辞,说什么能治百病,结果都是骗人的谎言。
半晌之后,薛莹睁开眼睛,望着薛仁奎,眼神闪烁了一下,薛仁奎终于下定决心,从莫奇手中接过丹药,给薛莹喂了下去。然后将薛莹轻轻放下,盖上被子,招呼莫奇退了出去。全程与莫奇没有什么交流。
到了屋外,薛仁奎简单吩咐水灵:“给这位莫药师安排一个住处。”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靳燕问道:“怎么样?能治吗?”
莫奇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给她吃了一颗丹药,目前还看不到效果。”
水灵轻轻握了一下拳头:“我相信你,你的丹药一定行的。”
靳燕也点头:“我也相信你的丹药。”
莫奇史无前例地露出毫无自信的神态:“但愿有效吧。”
随后,水灵很大方地把自己的住处让出来,自己去跟靳燕住一块去了。莫奇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但突然之间,也不知受了什么触动,他决定留下来看看结果,即使此次不成功,他也希望继续为她治疗下去。因为希望这东西,你要一直伸手,才有触碰的机会。
他一边等候消息,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神丹宗秘法记载的所有丹药,一个一个地重新检视它们的功效,想想有没有更好的丹药适合她。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不时就去找靳燕了解情况,有时还亲自跑到薛仁奎的住宅外面听声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屋内的呻吟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让人毛骨悚然。他意识到,他的丹药果然失败了。
于是他又让靳燕把伺候过薛莹的奶妈、丫鬟找来,详细地了解薛莹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发病症状,时而又自己跑去薛仁奎屋外听声音,了解她发病的频率。
奶妈、丫鬟乃至所有人都提到一个关键词:元气亏损。
问他们是如何知道的,说是以前郎中诊断的。
而且有几个郎中明确说出,非仙力不能及。
也就是说,郎中能诊断病症,却回天乏术,寻常的药物根本无法医治。